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珍王当年的意气风发在他身上荡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忧虑。
小世子的身子是太不好了,狄禹祥也是听说,这孩子隔三岔五地病,能安然活到现在,怕不知耗了父母多少心血。
见狄禹祥面露恻然,脸上有诸多不忍,易修珍自嘲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
那厢长南已抱着宝儿,说起了大冕话来。
长南长生他们记都好,大冕话许久没说,可还是记得会说,只是他们的大冕话带着关西音,小世子听得很费力,要想一会才能好好地答。
“说他们说一会罢。”珍王看着用很慢的速度,但认真说着话的儿子,眼睛也温柔了下来,“难得他这么愿意跟人说话。”
“小世子平时不喜言语?”狄禹祥沉默了一下之后问道。
“不是不喜,”珍王叹了一口气,“而是能陪他这样玩的太少了,他母亲为他选的那几个童子,他们开口说话的声音大点,她都怕他们吓病了他。”
“这……”狄禹祥迟疑了。
“我想把他送进宫,求皇后为我带一段日子。”易修珍轻声地开了口。
“这怕有些难罢?”狄禹祥不禁道。
他知道珍王是奔着什么目的去的,他指望皇后把小世子治好,可皇后会答应?那可是一个连皇帝都硬来不了的主。
“求罢。”易修珍笑了笑,没再多说。
老实说,他先前也没敢打皇后的主意,毕竟皇后自嫁入皇家自先皇后,她就不再为任何人看病了,但自知道她出手为永叔家的长福治病后,就是勉强,他也是要把世子送到皇后身边呆一段的。
这其中事,他自有分寸,也没打算拖狄家下手,遂就没再跟永叔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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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禹祥与儿子们接近午时才回来,萧元通和暮小小早在他们前脚出门,后脚就进了狄府了。
外祖等他的外孙们小半天才等到人回来,在为他们洗过手后,就带着他们去看他为他们雕的小木人去了。
厨房和府里的事,都有二夫人和三夫人打点,客人也是要到傍晚才来,这时萧玉珠还得空,她先前一直都在侍候着父亲嫂子吃点鲜果,喝点凉粥,见他们回来,又小忙了一会,等儿子们走后,她就拉了狄禹祥坐下,给他端了一碗凉粥,“你也喝点。”
凉粥是用莲子红枣熬成,放入井里冰了一上午才提出来,狄禹祥刚从外回来也热,接连喝了两碗,又用了一碗浮掉了油的鸡汤。
暮小小一直在旁看着不语,直到狄禹祥心满意足地放下碗,她才开口笑道,“我可算是知道妹夫为何天天这般神清气爽了,原来是胃口好。”
狄禹祥有些汗颜,看看妻子,想自己是不是真用得多了些。
萧玉珠好笑,朝嫂子轻声道,“您就饶了他罢。”
“心疼了?”暮小小挑眉,“说一句都说不得。”
萧玉珠暗想,兄长说今天是定会来的,现快用午饭了都还没来,嫂子脾气不好也是应该的,她便笑了笑,没回嫂子的话。
面对着她的好脾气,暮小小也是无话可说了,也不再挤兑狄禹祥,跟他说起了正事,“珍王现在精神可好?”
“还算不错,就是,”狄禹祥顿了一下,颇有些感触地道,“看着比以前要老一些了。”
“谁都会老,”暮小小不以为然,“尤其是他,以前他还只操心大冕,现在多了关西关东,该他操心的事以后还多着呢。”
珍王可是天下第一王候,只有他的封地最大,尤其易王世代都可拥兵坐镇大冕,那么大的一个位置,不操点心,如何坐得稳?
暮家女在此,狄禹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珍王打算把小世子送进宫的事说出来。
这次,他准备两方都不插手,等会他也得找个空跟媳妇好好说说,让她在这件事上装聋作哑,别卷了进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