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事不明,”游抱刃笑道,“贵府怎么给小郎君穿粗布麻衣呢?”
管事一愣,那年轻人已然冷笑:“废话少说!兀那婆娘,你家既已经收了我的三十贯,那娃娃就是我大兄的。再多顽抗,就把你送去配军!”
“收钱的是我叔我婶,我不同意!”
管事忙道:“喻三娘,听我一句劝。你家的事我也听你叔父说了一二,你父母已经去世,家里就是祖父、祖母做主,卖孩子的事,你叔父也是得了他们点头的。
“寻常买个孩子不过十贯,二爷出三十贯,已经是大大的诚意了。今天这事无论到哪儿说去,都是我们占理。
“你叔父看着也不是爱护子侄的人,这孩子留在你家,恐怕连养大都难。我们老爷没有子息,族中又无子侄可过继,才想着买一个儿子继承香火,将来金尊玉贵地养着,岂不对你弟弟更好?”
那少女便是喻三娘了,初时还是满脸愤恨,越听鼻头越红,只咬牙忍着泪意。
“我能把他养大!”
管事的摇头:“你年纪还小,不懂得世道艰难。长辈不想养他,你难道还能分家自己单过?你怎么养活自己?种田,你自己有田吗?经商,你有本钱吗?女人家无非也就是嫁人,什么人家愿意娶个带着孩子进门的媳妇?”
“我有手艺,我能做绣活儿!我不嫁人!”喻三娘满脸倔强,抱着弟弟就是不松手,“我答应过娘,要好好照顾弟弟。爹就这一个儿子,我不能让香火断了。”
游抱刃看她目光坚定、毫不动摇,不由得轻咳一声,向管事的行了个礼。
“我是龙田乡里正游抱刃,敢问贵主人家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