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县里传达一二?”
里正听罢大喜。
原来里正、耆长之类,都是衙前职役,由上户中的一等户充差,不能不干。
虽说管着一个乡的赋税、治安等事宜,但既无酬劳、又担责任,要是出了漏子,还得自掏腰包填上,还要动辄鞭笞问罪,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使。
碰上酷烈的上司或是差一点的年景,甚至能闹得家破人亡。
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要安置,差事增添不少,里正原本大不乐意。如今游抱刃自愿应差,当然再好不过。
“游兄弟如此热心肠,令人佩服!我一定把话带到县衙。还有什么缺减的,只要不太麻烦,不妨提来。我也不是怕麻烦,只是我这里事务繁多,怕耽误你们。”
“不敢劳烦里正。我们初来乍到,免不了要修房铺路,还要打些器物,想找几个手艺可靠的匠人,却不知该找谁。”
“这个简单,待会儿让我长随带你们去。”
临真县丞听闻此事,大感惊喜,即刻亲自报到知县冯歆处。
原来北地汉人归义也是一番政绩,八十人一举归义,更是值得在磨勘簿里记上一笔。
冯知县当即召游抱刃等人到县衙见面。
游抱刃略略说了些路上见闻,言及原本队伍中老弱妇孺如何因北虏追索而失散、如何不堪辛苦纷纷病亡等等□□。
知县大为叹惜,好言劝慰一番,拨下五十贯钱、一百五十石粮以为安置,又道:“按律你们可免二年赋税,只管安心农事。”
众人告退之后,后堂有人议论起来。
“你父亲怎么不问得细一些,我看此人所说不尽不详,未必真的是南归汉人。”
“这才是好事。若真的是北地来的,就得严查是不是细作了。如今看来,不过是哪里来的流民,为减免赋税冒充北人南逃而已。”
原来是知县冯夫人与其女二人好奇,在后堂偷听。
冯夫人:“既是假的,怎么不当即揭穿,将人抓起来?”
“不过减了八十口的赋税而已,却平添政绩,岂不是好事?”
“这……万一被上头发觉怎么办?”
“此事虽好,却也称不上大事,哪有人特意来查的。何况又是这种新旧交替的时候。”
知县听罢,笑道:“我女儿当真冰雪聪明!只是不知将来要便宜谁家儿子。”
冯家女却没有一般女儿家的羞赧之色,扬头而笑:“我的夫婿,自然得是远见卓识的当世英雄。”
话说曹弈在直罗与游抱刃分别后,便对亲兵道:“在我右胸划一道伤口,要重些。”
亲兵本来不肯,被下了严令,才含泪动手。
他又让随他一起走的庆州兵相互造些伤口,再三叮嘱:“回到庆州,无论谁问当时详情,你们都要说有一伙山匪劫掠了粮草,要挟我们运送到直罗。其他的事,因事发突然,你们糊里糊涂,什么也不知道。
“事关重大,要想保命,就不能泄露任何口风。宁愿说不知道、忘记了、没看清,也不能说错!”
又单独召了信任的心腹,一番秘密嘱咐,对好口供。
十一人一副狼狈相,到庆州距离直罗最近的合水县城,向县衙报案。
曹弈道:“歹人留我们的性命,原是让我们运粮;我等假意屈服,直到直罗才有机会逃出,不幸被发觉了。多亏兄弟们舍命相助,否则我的性命恐怕也不保。”
知县见他们身上多有伤口,不疑有他,忙安排救治,派人往庆州州治安化报信去了。
与此同时,定边军发觉杨平所率丁都未到,消息也发到安化。
此事报到庆州统军的兵马都监胡观彦处,一个门客私下进言:“这批军粮如何分派运送,外人不甚清楚,只知道有一都被劫了。东主尽可多报一些数目,待州衙补上缺粮,多出来的便都是东主的了。”
胡观彦大喜,向庆州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