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儿和牧云盛登山的时候,心情还是很不错,吴老头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烤鸡,两只肥兔,烤得是外焦里嫩,香气四溢,闻之流涎。
这崂山地处偏远,平时少有人至,更别说是闲杂信徒。整座山似乎只有武哥儿四人到来。
一直走在前面的牧云盛向后招了招手,朝武哥儿说道:“快来!”
武哥儿赶紧跟上一步,与牧云盛并肩前行,吴老头和老周头与两位哥儿拉开一段距离,不敢逾矩。
几个时辰后,几人站在被人称之为曾经神仙羽化的慈风阁前,俯瞰山脚。
这一路出行,吴老头表现都不太正形。但这两天武哥儿对他的改变颇有微词,只是武哥儿藏得极深,外人看不出来罢了。
武哥儿自己平时也没有个正形,牧云盛的眼光不在他身上,老周头的眼光放在牧云盛身上。吴老头的眼睛放在武哥儿身上,武哥儿细微的变化便让他捕捉到了。
故地重游,吴老头神情有点恍惚。今天登山,吴老头又没有和几人商议,也没有理会他们心里的微词,一时神思飘忽起来。
“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到牧云堡当马夫,连老堡主都不认识。我是皇家亲勋翊卫,陪着老皇帝来到这里。”吴老头缓缓说道。“当日仙去的老皇帝就站在那个位置!”吴老头手指着靠近悬崖的一块怪岩说道。
“我就和几大护卫一起站在他的身后,吹沐这山风,领略这处的云海波涛,倾听那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那时感觉这处的海风格外清明。
后来…后来…,自那之后,我们这些亲勋翊卫,被皇上或调离,或下狱,或逃离,而我就是在逃离中遇上了老堡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直着身子说话和看人了。”
“当时数位皇子之间明争暗斗十分激烈,我们这些翊卫是没法躲开是非,更没法插手其中……总之,那次夺嫡之战很残酷。其中庆亲王算是没有站队,或者说站队站得最好的一位……”
吴老头所说的故事,只有老堡主略知一二。吴老头自己的故事,老堡主所知不多,在牧云堡的三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身份。
武哥儿和牧云盛听后心境十分复杂,心里泛起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味道,尤其是牧云盛嘴角闪过一丝自嘲。
吴老头偏头看了武哥儿一眼,微笑说道:“当年站在这里,我就是盛哥儿这么大,想法也差不多,不过你们却比我当年强大许多。
现在看着这片大海,我想说的是,你们要懂得如何活下去,也必须有自保的能力。”
两人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吴老头又接着说下去:“武哥儿,有一天你还是要回到京都,你将来的路肯定要比盛哥儿难走,希望你在某一天能做出正确的抉择!”
老周头在一旁沉默着,吴老头唇角再一次泛起微笑,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我估计,这次游历回去,你该去京都了!”吴老头朝武哥儿轻声说道。
武哥儿点头“嗯”了一声。
山风又起,朝悬崖边的怪石拂了过去。耳边隐隐有惊涛冲击的声音。冲天而起的水浪冲击悬崖下的岩石,强力撞击下瞬间散开,跌落成濛濛雨雾徐徐消散。
站在一旁的老周头提醒几人道:“哥儿,我们该回去了,山下的马车无人看守呢!”
吴老头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
离开了崂山,马车一路向北再折向京都,吴老头又恢复了以往不要脸天下我第一的模样。除了武哥儿外,牧云盛还是牧云盛,仍旧是一张能冻死人的冰块脸。老周头还是那个老周头,但对吴老头的印象改观了许多。
吴老头对武哥儿和牧云盛说的话,在武哥儿心上插入一把方天大戟,心情十分沉重。这些年老太妃并没有和武哥儿说有关这类事情,也许老太妃觉得在牧云堡中,可以远离朝廷的阴谋算计,也许老太妃觉得武哥儿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