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鼠咻地窜出来,大耳朵噗嗤噗嗤扇动立马就要飞走,祁渊扬手一抓,就把它攥在了手心里,下手很轻,没敢用力。
这弱小的、鲜活的生命,像一颗毛茸茸的心脏,在他手中微微颤动着。
“你,”祁渊的手指戳着它的鼻子,面无表情地训斥道,“不许跑,知道吗。”
“吱吱吱吱!”耳鼠眼中泛出晶莹的泪花,吓得在他手心蜷成了一个毛球。
祁渊一松开手,它就麻溜地向下一滚,自觉地翻进了外衣口袋里。好半晌才敢伸出两只小爪子扒在口袋上,怯生生地瞧着外面,长长的兔耳朵都垂了下来。
“笼子还给你。”祁渊把笼子递给摊主。
佣兵瞅瞅他,又瞅瞅他口袋里那只耳鼠,胆子大了些,问道:“送给女朋友啊?那你真选对了,这么可爱她一定会喜欢的!”
女朋友……祁渊想到了叶盏,啧了一声,“他大概会把它清蒸红烧,还嫌肉少塞牙。”
又闲逛了半小时,祁渊终于晃到了龙鳞军的总部基地。耳鼠在几次三番逃跑未遂后,终于自暴自弃,委屈地趴在他的口袋里,吱声叹气。
龙鳞部队在城墙上有无数据点,军营围绕着城墙而建,龙鳞军总部大楼呈“冂”字形,它的建筑主体构成了玄城的主城门,外表呈不反光的黑色,布满炮台和金色鳞片状的防御墙。
因而,龙鳞总部大楼也被戏称为“断头台”。祁追远听了后很高兴,特地要人在门洞上挂了把100来公斤的斜切铡刀,让它明晃晃地挂在每一个进出大门的人头顶上。
每当旷野吹来强风,断头刀就在城门上徐徐摇晃,每一个进入玄城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胆寒心战,仿佛站上了审判台,而发现审判自己的是死神。
最近祁追远一直忙着巡逻,比圣诞节的圣诞老人还勤快,忙着把恐怖包扎成礼物带给每一个人。祁渊特地算了个她在总部的时间,来到了断头台楼下,直接向值守的卫兵表达了来意。
卫兵们如临大敌,一个紧盯着他,另一个跑进去通报了些什么。祁渊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门被推开,一个可爱的男孩子跑了出来,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带着抹红晕,长得很讨人喜欢。
他披着一件过大的军装,里面的衣服凌乱不堪,露出了奶白色的肌肤,身上散发着瞩目的omega气息。
“三少爷,将军让我带您进去。”那男孩声音也是腻腻的。
祁渊一眼扫过去,看得出他虽然长得幼齿,但年龄恐怕不比自己小。他跟着男孩进去,看他身形轻快,就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跶着,毫不顾忌地散着味儿。周遭路过的alpha士兵都偏过了头,不忍直视的样子。
虽然一直知道祁追远的德行,但没想到她玩得那么过火,祁渊问:“军营什么时候允许娼妓进来了?”
“才不是呢,三少爷,”男孩面含桃花,笑得春色烂漫,“人家叫林梨,是专属于将军的小宠物啦。”
望着这凑到眼皮子底下的花团锦簇,祁渊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仿佛他是一团有毒气体。
林梨秀眉一拧,心里啧啧道:自己好歹算个美人吧,都这样了居然还沉得住气,那个三少爷不行的传闻,莫非是真的?
一路向前走,却见宽广的大厅内,一群枯瘦肮脏、看不出年纪性别的人正闹哄哄地围成一团,与几个龙鳞军官对峙着。军官已经掏了枪,然而他们仍然不怕死地吵吵嚷嚷,身上散发出臭烘烘的味道。
“让我继续干活吧,求求你,我还干得动,我只要一半工钱!”
“要我们走,还不如干脆杀了我们,来来来,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唔呃,”林梨嫌恶地捂住鼻子,远远地对那军官喊道,“你们怎么办的事,怎么又让闹事的进来了?”
“不是上次那批,上次的已经赶走了!”军官叫道,“简直跟苍蝇一样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