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不见亮光透进,只能听见窗外淅沥的雨声。
没有任何光源,或者说,他的眼睛被黑布条蒙住,无法视物。
晚上?还是白天?不能判断。
脖颈酸胀,将他打晕的人没有施舍他一个好环境,他整个人仿佛躺在一块坚硬的木板上,身体、四肢被东西固定住,触感像是麻绳,他动弹不得。
他听见一道女声唏嘘:“下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下起雨了。嗯?你醒了。”
声音很近,就在几步之外。
他艰难张口:“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声音还是哑的,被布条勒过的劲儿尚未缓过来,又疼又紧。
江月明打开窗子,温凉的风灌进来,她伸手向外接了一掌朦胧的湿润,遗憾说道:“江南的雨景美是美,可惜略潮,你说是不是。哦,抱歉,我忘了,你看不见。”
那人想咳嗽,他觉得喉咙间有股腥气,但他强压下那股作呕的感觉,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拦我的路。”
江月明还在自顾自说:“我爹说明天一早就能天晴,雨天不好,血会随着雨水流散到四处,太难收拾。”
雨天为何会有血水?做了什么事需要收拾?
或许是被她话中的场景震慑住了,那人不再挣扎。
江月明目不转睛地盯着受困之人,满意道,“安分些好。你叫什么?”
他依旧不肯说实话:“仇问归。”
“嗯……算了,名字不重要,真的叫大仇,你就叫小仇吧。”
江月明用脚勾住一张椅子坐下。
即将入夜,屋中昏暗,烛火在蓝金色的双眸里闪烁。
江月明将人绑来,于是主动揽下审问的活儿,试图从此人嘴里撬出一些东西。
‘小仇’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将我囚禁于此。”
江月明不悦:“是我审你还是你审我,你杀人未遂,是个恶徒,我若是将你放了,你继续作恶怎么办?”
‘小仇’嘲笑道:“原来是尊女菩萨,真恶心。”
江月明头微偏,瞪大的双眸毫无感情:“你说什么?”
外面的雨还在继续飘,天色几乎完全暗了,空气开始带着寒凉。
其余的人坐在厅中等候。
江横天随意将脚踏在凳上,凭他对江月明的了解,江横天摇头说:“这事不靠谱。”
江月明从小脾气就大,对方眼蒙着看不到她的脸,如此便少了拘束,别人不招惹时她还能心平气和说上两句,万一对方说错话……
江横天想起多年前那些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的孩子。
事后父母上门讨说法,孩子在边上哭,父母在旁边指责:“你家女儿蛮横不讲理,居然还动手打人,粗俗。”
小小的江月明没有一次认错:“他骂我,我打他,有来有往,公平得很!”
长大后,江月明行事略有收敛,但睚眦必报的本性没变。
褚非凡对此深有体会,点头如捣蒜:“我也觉得。”
躲在门外偷听的江风清一路小跑过来,他扑到应梦怜怀里,说:“里面打起来啦。”
应梦怜:“啊这……”
冒牌货被五花大绑,手指头都动不了,“打起来”,谁打谁显而易见。
众人面面相觑。
江横天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好徒儿,你去看看。术业有专攻,审人还是你最合适。”
应梦怜慈爱道:“是,云何啊,你去看看,不要闹出人命。”
褚非凡说:“朗兄威武,在暗影阁时小弟就时常听闻您的审讯手段高超。”
朗云何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推向风口浪尖。
他信步走到门口,没听见里面的动响,猜测:晕了?还是死了?
正欲抬手敲门,江月明抢先他一步把门打开:“你站在门口作甚?”
朗云何直截了当出卖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