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非凡不解:“你绑两个人回来做什么?他们为什么是晕的?”
照夜胡娘,想谋财还是害命?
他看见其中一人的脖子上有勒痕,另一人头上肿起一个大包。柴房的东西素来堆放整齐,此时唯有一根粗木棍突兀地滚在中间的地上,不出意外,道士头上的包就是这样来的。
褚非凡感觉脑袋疼脖子紧,仿佛伤到的是自己,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江月明实在太粗鲁。
江月明指大汉:“他要在城中杀人,我怕放走之后他会继续惹事。而且,他好像和泰峰派有仇,打算杀人之后嫁祸给一个叫‘仇问归’的家伙。爹,你认识仇问归吗?”
江横天还在摆弄大刀:“听说过,泰峰派大弟子,不过我和泰峰派不熟,除了秋时雨,其他人我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朗云何打量那人容貌片刻,说:“仇问归,不就是他么。”
“你别这样看我,我说的是真的。”朗云何抽出一根稻草指点那人的脸:“我出任务时见过仇问归,虽然只是歇脚时在茶楼偶遇,但我记得他那张脸。有了。”他在那人耳根处找到了浅淡的覆痕,“易容术。”
江月明对五大三粗的壮汉脸没兴趣,她此前光顾着指挥假道士搬人、躲避四周监视,回来之后她将道士敲晕,直接就去医馆了,倒是没顾得上检查。
朗云何说:“你担心他在城中作乱,不如直接把他杀了。”
“等等!”褚非凡听得汗毛直立,指了指旁边竖起耳朵的江风清,意思大概是:你们的谈话血腥暴力,小孩子能听吗?
江月明把江风清揽到身后,白他一眼:“大惊小怪。”
江风清挺了挺胸膛:“阿清不怕。”
六岁的孩童都能冷静面对杀戮,褚非凡愈发觉得这家人不得了,他想:照夜胡娘肯定比她弟弟厉害,五岁就外出杀人了。
应梦怜道:“月明,我听云何说你夜探蓬莱居,打听到泰峰派的人正押着段沧海前来?”
“确有此事。”江月明说,“我是隔着窗户听的,从映在窗上的影子判断,里面的人比他瘦。此人既敢于众目睽睽之下冒充仇问归,身形肯定与他相似。假如泰峰派现在只来了两个弟子,仇问归不在,此人又恰好出现在城中……”
朗云何接道:“押送段沧海的人中,很可能有仇问归。”
应梦怜点头:“他或许还知道些内幕,等他醒了再问话。”
江月明又指道士:“假仇问归要杀他,我把他救了,但是他看见了我的样貌。娘,有没有方法能让他失忆。”
褚非凡摸着后脑勺说:“你打他那一棍还不够吗?”
“一边去。”江月明推开他,“我是逼不得已。他知道我会武,万一出去乱说怎么办。”
朗云何目光星寒,声音冷漠道:“杀了吧。”
江月明奇怪道:“你今天杀气好重,以前你可是会劝我们不要动手的。”
“此一时非彼一时。城里太乱,他不死,我们就有暴露的风险。”朗云何无情道,“只要让他永远开不了口,这个秘密就能继续瞒下去。”他的神色认真,完全不像第一次说杀假仇问归时的玩笑,可朗云何见江月明的眸色逐渐深沉,怕她生气,转而改口,“或者像你说的,师娘,有没有让他失忆的法子。”
“简单。”应梦怜拍了拍江风清的小脑瓜,“阿清,把你的‘糖’拿出来。”
江风清还在拿干稻草戳道士的脸,闻言放下稻草去掏右侧的裤兜,刚掏出一个小瓷瓶,江风清抬眸看到那人的眼皮动了一下。
他吓得把稻草丢到地上,飞快跑到应梦怜身后躲藏。
江风清说:“娘,他的眼皮在动。”
此话一出,道士的眼睛安分下来,上下眼皮死死夹紧,无论如何都不敢动了。
几人往后退,江横天拔刀上前:“醒了?”
道士情不自禁咽口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