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说了高三下午加了一节自习,你们以后别等我了,先吃吧。”
“这怎么行,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梨父开了口,拿起筷子夹菜,“而且念念啊,我都说了几次让司机去学校接你,现在你这么晚放学,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的,家门口就是车站,几步路的距离,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坐你车晕车。”
“……”
“你啊,就是没有享福的命。”梨母摇摇头。
梨念没说话,看着桌上精致的饭菜没什么胃口。
“怎么了?”梨母发现了她的异常,给她夹了一只虾,“今天有你最喜欢的炸虾,张姨特地给你做的。”
“有人欺负你了?”梨父也觉得女儿不对劲,以前吃饭时话最多的就是她,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看着父母担忧的脸庞,梨念心中有暖流淌过,本来小小的委屈被无限放大。
“也没什么,就是……周梓悦邀请我这个周末去给她庆生。”她不敢说出顾屿,只好急中生智随便说了一个理由。
周梓悦也确实让她不舒服。
一听到这个名字,父母脸色都不太好看,梨父直接搁筷冷哼:“她还好意思请你去庆生?是忘了你以前被他们家折腾得有多惨吗!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周留勇那个孙子!”
周留勇,就是周梓悦的爸爸。
梨母叹了口气,“念念,你别理她就好,要是实在忍受不了,我和你们班主任说一下,让你转班,咱不受那个气。”
对于他们和周留勇一家的恩怨,那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梨念是在农村出生的,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但所幸她很争气,读书很用功,为了让梨念接受更好的教育,夫妻俩一合计,打算把她送到村里唯一一个在城里有房子的亲戚家寄养,也就是舅舅周留勇家。
当然也不是白住,夫妻俩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家打五千块钱生活费,在那个时候五千不是小数目,就是希望女儿能过得好。
然而梨念的噩梦开始了。
舅舅舅妈都是奇葩,自从她住下后,动不动就打电话找爸妈要钱,嫌五千太少,她吃饭都不够,但在梨念记忆中舅妈也没给她弄过什么丰盛的菜,一天炒一次菜,晚上吃中午剩下的,一个礼拜能吃到两次鸡就不错了。
然后梨母想给梨念买双好点的鞋子,有一个月多给了舅妈五百块钱,舅妈信誓旦旦说会亲自给她挑,结果交到梨念手里的就是一双网购不到五十的杂牌鞋,连鞋码都不合适。
不仅如此,只要他们家哪个房间的灯没关,哪个水龙头在流水,舅妈都会一口咬定是她做的,然后对她破口大骂败家子。
梨念委屈又愤怒,这些明明都是周梓悦干的,和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还有一件事她记得特别清楚,有次她洗完头用吹风机,吹着吹着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巨响,脸被烫了一下,痛得她吓懵了,都没反应过来,舅妈就怒气冲冲地大步走过来,骂她又搞坏她家东西,丝毫没有过问她脸上的烫伤。
梨念真的超级讨厌他们一家,但是想到父母辛辛苦苦攒钱让她在这里读书,她不敢告诉他们,只好逼自己忍耐到毕业,忍过去就好了。
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熬过去,真正让她破防的是一天半夜,她起来上厕所,偷听到了舅舅在卫生间里给爸爸打电话,说她坏话,骂她没有教养又淘气,搞坏了他家好多值钱的东西,要爸爸赔钱。
电话那头,爸爸低声下气地赔不是。
梨念当场就气哭了,用力推开卫生间的门,通红着眼朝他大吼我才没有!
她说,我要回家,我不读了!
后来,梨念因为这件事,晚上睡不着,吃什么都没胃口,整个人无时无刻不处在一种焦虑的状态,还办理了休学,而父母把她接回了家,看到女儿瘦成这个样子,梨父当场痛骂周留勇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