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其中的内、情,便是对阿雾,紫扇也难以启齿,如今她顿觉自己是上当受骗了,可能段二他根本就没送过自己胭脂,而一切都是梅影和采梅搞的鬼。
阿雾见紫扇不语,便有些急了,“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同段二他……”
紫扇连忙摇头否认,“这些日子奴婢从没同段二说过话,倒是采梅经常在奴婢面前提他。”
阿雾这才点了点头。
说实话,如果梅影不是狗急跳墙,提前行了这一招,又让秀宜戳破了关键,那紫扇会不会入瓮还真不好说。这男女情爱之事,便是最忠心的奴婢也会对主子有所隐瞒的。指不定紫扇就被“段二”打动了,真行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不管如何,段二这样的心思在内院是决不允许的。就算他喜欢梅影,但主子身边的丫头要如何配人,也由不得他段二肖想。更何况,他还如此行为不检,替他人当杀人的刀,咱们也不用对他客气。”
阿雾唤秀宜近些,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你可办得到?”
秀宜点了点头,“奴婢一定竭力而为。”
这厢安排了秀宜的事情,阿雾又嘱咐紫扇,权当什么都不知道,采梅说什么就做什么,自然有人处理一切。
阿雾又让人请了宫嬷嬷来,交代了一些事情,这才披了孔雀金锦裘,去了园子里的得月楼。
得月楼建在相思园内两大水池之一的锦江漪的边上,与花萼池畔的双辉楼之间有廊桥连接,雨天穿着木屐从高拱如弯月的廊桥上行过,哒哒声如天上飘来的乐曲,是名响蹀廊。
“响蹀踏月”是相思园最富盛名的景致,而阿雾却还是第一次到这一片水域来。
阿雾惧水,对宏大的水面甚至惧怕到不敢看的地步,别的园子能有一片水池已数不易,可这座相思园居然有两大水池、池阔数亩,处处依山,景景傍水,别人恨不能一观的相思园,在阿雾眼里却比洪水猛兽还厉害,唯一的稍微能让人散心的冰雪林一带,却已经有主了,阿雾实在是痛心疾首。
而令阿雾痛心疾首的正主这会儿正坐在得月楼内的正位上,怡然自得地饮着酒。
依然是众人分几而坐,阿雾庆幸自己坐在楚懋的左下首,不用直面对面的花萼池,否则她真怕自己会吐出来。
这府里的人一少,过起除夕来就显得格外冷清,但郝嬷嬷安排实在得宜,知道在座的主位都是闷葫芦,所以准备的表演就格外热闹。
请了外头的杂耍班子、唱南曲的、逗笑的,当然还有祈王府里的舞姬。公孙兰、欧阳芷就是舞姬出身,这些年每年田皇后和向贵妃都轮着给祈王府送舞姬以贺正旦,因此也形成了不小的班子。
阿雾坐在得月楼内,想着外头的宏大水面,就没什么心思欣赏歌舞,但即使这样,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群舞姬不仅容貌绝丽、身段袅娜,而且舞姿也出类拔萃,想来是颇有用处的。
阿雾抬眼看了看楚懋,他一手端着酒杯正瞧着那些舞姬歌舞,可那眼神虽在她们身上,却又仿佛看得很远,神情有些疏淡。
明日正旦是楚懋的生辰,也是他的亲娘孝贞后的死忌,阿雾难免猜测起楚懋的心思来,可又无从入手。自怜、悲痛、落寞、寂寥,好像这些心思也无法和楚懋联系在一起。
阿雾看着楚懋正想得入神,却见他忽然朝她扫来一眼,阿雾就像被捉个正着的小偷似的,心虚地赶紧撇头,可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连阿雾自己也觉得汗颜,羞红了一张如出水芙蓉的脸。
可脸上那道炙热的眼光并没有移开,阿雾都不敢转过头去求证楚懋是否还在看自己,或者笑话自己,到她终于忍不住回击地扫过去一眼时,只见楚懋对她笑了笑,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阿雾又赶紧低头捧起玉樽饮了一口,先才楚懋的一笑实在是勾人,阿雾最深刻的印象是楚懋的牙还挺白的。
大约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