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玉澜堂,当楚懋走进净房时,阿雾吩咐紫坠赶紧把她的宵夜提前端上来,原本团团圆圆的家宴被楚懋搞得冷冰冰的像鸿门宴似的,阿雾觉得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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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饱,”楚懋从净房走出来时,见阿雾正吃着一块儿金丝酥雀。
阿雾嚼完了,拿手绢拭了拭嘴,这才略带惊奇地开口道,“王爷先才吃饱了,”
这回楚懋没再说什么晚饭后就不进食的话,径直坐在阿雾的跟前儿,阿雾乖觉地将自己那碗还没动过的白粥推了过去。
白粥盛在龙泉窑青釉莲瓣碗里,还未用就已觉闻得一股荷叶的清香味儿了,伴着一碟椒油茭白并一碟香辣黄瓜条,瞧着就让人口舌生津。
一旁的紫坠早就知意地重新上了一副筷子。楚懋就着菜吃了半碗粥,还用了一块牛乳菱粉香糕,这是阿雾特地让紫坠时常准备的,不想今日还真就用上手了。楚懋爱吃牛乳制的糕点,阿雾是基本不用的,她敌不过那膻味儿。
用了饭,自然不能就歇息,楚懋手里拿起书卷欲看书,阿雾则又拿起了针线。
“对了,你不是说要布置一间书房么,怎么没见动静?”楚懋问道。
阿雾搁下针线,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喜欢做针线,不过是在楚懋面前表现贤惠而已,“如今年关将近,郝嬷嬷忙得不可开交,我也不好给她添乱,等开了春再说吧。”
楚懋看了阿雾一眼,唇角微翘,“王妃读书的事儿可怠慢不得。”
这就是打趣了,好像阿雾没读过书似的。阿雾娇嗔楚懋一眼,撅了撅嘴道:“妾身边的确没几本书。”
两人都想起了双鉴楼的事儿,楚懋但笑不语,阿雾最讨厌他这方面的吝啬了。
一时楚懋又看起书来,阿雾也索性撂开了针线,从黑漆描金匣里拣出一张“五色笺”里的粉笺,开始描起花样来,不过这不是为了刺绣,而是为了四季锦来年的新织锦画纹样。
“你这粉笺倒有些别致。”楚懋忽然出声,惊得阿雾的笔差点儿没画歪了。
“是,这一套有五色呐。”阿雾低头从匣子里翻拣出另外四色花笺,青、绿、浅青、浅粉,分别周饰蟠桃献瑞、六合长春、群仙祝寿、梅鹤万年,而阿雾手里用的这一笺,绘的是寿山福海。因是年尾,所以阿雾特地拣的喜庆的彩笺。
楚懋拿过去略作欣赏,阿雾则重新低头绘图,用的是萱草纹,蝶戏其间,地上匍匐有野菊。民间匠人制图版,多以民俗或所见入纹,而阿雾以画入纹,构图意境上高了不少,这也是四季锦在“染”之后的另一大特色。
也不知从何时起,楚懋居然没再看书,反而在一旁静静打量着正聚精会神描纹样的阿雾。
“你倒是有闲工夫,还给自己的衣裳描样子。”楚懋道。
阿雾收笔的手顿了顿,她不清楚自己的事情楚懋知道多少,但是如今要说自己的事儿楚懋半点儿不清楚,阿雾以为那是在自欺欺人,想来他娶的人是个什么样儿的,早前肯定是打听清楚了的。
“不是我的衣裳,是给璀记画的样子,我在里头有些份子钱。”阿雾在璀记的确占了一份,而她决心在这些小事上,绝不瞒楚懋。
“画得不错,想来你的工笔画应该很不错。”楚懋赞道。
阿雾心想,其实我的山水画也不算差,面上则淡然一笑,看了看西洋来的自鸣钟道:“呀,都这么晚了。”
两人自梳洗不提。
次日,阿雾又是一觉到大天亮,冬日里越发赖床,好几日都险些早饭和午饭一顿解决,就这一点儿而言还是比在荣府自在。好歹,荣府里还住着两个老人家,阿雾没好意思敞开了睡,到了祈王府,除了前两日不痛快以外,后来都极顺遂。楚懋是一大早出门,晚上不到院子落锁时几乎是不会来的,而郝嬷嬷管得再宽,也管不到王妃睡大觉这件事情上来。
阿雾醒了后,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