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雾和唐音并肩走出寺门,等着马夫将马车驾过来,却见远远的侧边一道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两个人来。
一位麻衣僧袍,须发皆白,乃陆地神仙般的人物,另一位则形如芝兰玉树,神如松竹傲雪,清雅绝伦,望之令人心仪,恨不能趋前一晤。
这一幕就像一幅水墨的访僧遇仙图,令观者哑然唯有神往。
唐音几乎是看痴了,口里喃喃道:“也不知皇上最后会指一位什么样的祈王妃,依我看,他就不该成亲,远远的皈依佛门才好,不能叫咱们这些凡人俗子沾身。”
阿雾看了看四皇子楚懋,又看了看唐音,心里惊呀,没想到唐音还有这等眼力劲儿,谁也不会想到当初费尽心力才登基为帝的正元帝在他唯一的儿子十八岁大婚那年,会退位出家。而也正是那一刻,阿雾飘荡的魂魄忽然被一股神力强行拽走,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成了荣三老爷和崔氏的女儿啦。
“那是哪家的公子啊?”既不使力也不使心的崔氏一时没认出人来,陡然一见如此出色的儿郎,作娘的心一下子就漏跳了两下,脑子里已经盘算起他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阿雾来着了。
唐音的表婶可不是崔氏这样的缺心眼儿,“瞧着像是四皇子。”
崔氏顿时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搭了。
当两位太太并两位姑娘,以及众丫头、婆子都痴痴地看着那幅画时,画中人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些“炽热”的目光,转过了头,但几乎未做停留地又转了回去。
这些人显然都没放在那位年轻的神仙人物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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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珢护送了崔氏和阿雾回府后还有应酬又出了府,晚上他微醺地回到自己屋里,倒头就睡,一夜好眠。哪知,大清早的却觉得一阵抽疼,勉强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阿雾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正一个劲儿地抽在他被子上,幸亏入了冬,棉被厚,还不怎么疼。
荣珢一看这架势就不得了了,他这个妹妹一向标榜的是世家闺范,今日居然跟泼妇似地拿鸡毛掸子抽人,可见是气得狠了。
荣珢立马弹了起来,“阿雾,阿雾,好妹妹,二哥错了,二哥错了。”
阿雾的手下可没留情,趁着荣珢起床的机会,又抽了几下,真是不打白不打。其实阿雾心知肚明,她最后肯定是要“原谅”荣珢的,骂呀说呀什么的,报复起来完全没有快、感,阿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如打荣珢一顿来得出气。
“说,你错在哪里?”阿雾气势赫赫地道。
荣珢做戏似地蒙头捂面仿似小媳妇一般任阿雾打,这会儿看她说话,赶紧可怜兮兮地抬头,却愣了片刻才道:“阿雾,你就是生气也美得惊人。”
阿雾手叉着腰,被荣珢气得笑了起来,有进步啊,以前只会说人好看,现在居然会用“美得惊人”了,不亏是夜闯人闺阁的登徒子啊。
阿雾打这么一趟也觉得累了,喘了,扔了鸡毛掸子,在圆桌旁坐下,“倒水。”
荣珢赶紧狗腿地位阿雾倒了一杯温在茶桶里的水,双手递了过去。
阿雾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才冷笑道:“二哥,我的好二哥,你说你究竟错在哪里?”
凤眸不威而媚,里面尽管寒光闪闪,但也依然留着一丝女儿家的温柔。
荣珢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的憨样。
这把阿雾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道:“二哥别装傻,可叹我自认聪明,却没想到会被最信任的亲人会在背后这样算计。”阿雾本来是做好了心里建设的,觉得既然荣珢不仁,也莫怪她无义,反正不过是半路兄妹,能有什么真感情。
可当阿雾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心和眼睛却忍不住泛酸,泪珠儿一滴一滴跟断线的珍珠似的从眼角滚落。
这可吓住了荣珢。“阿雾,阿雾你别哭,别哭,都怪我,都是二哥的错。”荣珢上前就想帮阿雾擦眼泪,却被阿雾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