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地念着爷了?”洞中男人轻佻地道。
老爷?这府里称得上老爷的就只有三个,这人自然不是三老爷,听声音像是那不着调的败家子二老爷。
阿雾好容易挪了开去,吐了口浊气,快步出了园子。
这种事第一回见是震撼,多了之后就见怪不怪了,阿雾已经镇定了不少。一时心里又觉得高兴,这老太太生的这两个儿子,可真好,那是真正的好。
阿雾笑了笑,径直回了院子,打算去崔氏屋里坐坐,把正在绣的那个荷包拿去让崔氏指点一下。
崔氏屋里阿雾是去惯的,已经到了可以横冲直撞,不用通报的地步,哪知阿雾刚掀了厚藏蓝绒布帘子进去就见崔氏“唰”地一声从荣三爷怀里站起来,两个人紧贴的嘴也才将将分开,崔氏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有些无措。
阿雾也有些无措,她在崔氏站起来的瞬间,就反射性地飞快地拿一双小爪子捂住了眼睛,大叫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阿雾实在是没料到今儿“运气”这么歹,到处都能碰到这些事情,心里没有准备,一下子来了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倒底是男人在这事上脸皮厚些,荣三爷轻咳一声,道:“阿雾,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进屋也不让丫头回一声,毛毛躁躁地哪里像个闺女。”
其实阿雾比崔氏更加无措,她虽然“不小心”偷看到了荣三爷的风流事,但并没有心要看再看看自己爹娘的闺房趣,倒是这两个人“不知检点”,尽然敢“白日宣淫”,荣三爷居然还先发制人地倒打一耙。
阿雾心里只怕自己的眼睛得长火眼疮呐。顿时生出一种后世人眼里的“奸、情”处处不在的感叹。
阿雾红着脸放下手,很委屈地看着荣三爷:“爹爹,怎么这个时候在家里啊?”
荣三爷又咳嗽一声,脸上有些尴尬。却说他这时候确实不该在崔氏屋里,哪怕衙门无事,他也该在外书房消闲。只是这段时日,他同崔氏言归于好,更胜从前,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荣三爷与崔氏已经相敬如宾地“恩爱”了十来年,再多的柔情蜜意都消闲成了家长里短,柔情里少了些蜜意,日子淡淡地细水长流。
然而王姨娘这么颗石头出现,激起了点点浪花,崔氏的嗔、怒、怨、恨,倾盆而来,荣三爷与她三天怄气,五天赌气的,日子虽然过得烦躁,如今回想起来却又别添了一分情趣。当然这分情趣只有在二人和好如初时,他们才能静下来切切回味。
此回味绵韵悠长,酸、甜、苦、辣、咸,应有尽有,反而让这两人如今跟重新“蜜爱”了一回似的,捡回了些少时风情。
因而,今日大雪,寒风冻足僵手,荣三爷第一个就想到了崔氏的暖玉温怀,正是二人临雪煨酒,“颠鸾倒凤”的佳时。年少时,刚成亲那会儿也有这等甜蜜之时,只是后来荣三爷忙于应试,又两举不第,人生少了得意,这恩爱也就少了作料。
人总是要保暖才思j□j,对荣三爷这样的读书人来说,保暖还需添上一条,科场得意。
今日盛年重拾年少冲动,崔氏的粉颜里虽还有丝儿憔悴,却更惹人怜惜,加之她嘴里说着酸话,小粉拳捶着胸口,一嗔、一怒,挠得荣三爷心里跟猫爪似的。这与在王氏那儿的纯粹泄欲简直是两个境界。
只可恨阿雾也太煞风景了。
“昨日大雪,今日衙门里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荣三爷道。其实大雪时,工部、户部都忙不停,要查灾、赈灾,但翰林院却是个编书的衙门,这么大的雪,谁还有心思来管他们。所以荣三爷等就偷了懒,早早地下了衙回了家。
既然阿雾不小心打断了荣三爷的好事,他自然而然就要迁怒。“阿雾,你最近功课如何了?”
荣三爷教训孩子的时候,检查“功课”是他最常用的法子,荣玠、荣珢二人听了就想逃,唯有阿雾一点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