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止一回气,只是王姨娘温柔可人、又知书识画,勾起了荣三爷那么一丝怜花惜玉的心肠,这才每月里都去坐坐,但他也吩咐过王姨娘,等闲不要去崔氏跟前晃。既是为了崔氏好,其实也是为了王姨娘好。
“你怎么来了?”荣三爷的声音有些冷。
王姨娘一腔情意酸酸涩涩地挤在胸口,露在眼底,委屈可怜地望着荣三爷。
荣三爷被她瞧得有些心虚,又见她大冬天的不过着了件粉蓝绣梅花的紧身夹袍,显得楚楚可怜、风姿动人,胸前两团鼓鼓的看得人眼热,既可爱又可怜,荣三爷也不忍再骂她。
崔氏一见王姨娘这般,就酸得掉牙,在荣三爷手臂上狠狠揪了一下。
荣三爷苦笑一声,这齐人之福可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掐七寸王氏乞怜(下)
“奴来求太太,求太太可怜可怜奴吧。奴对太太、老爷的心天日可表。奴自小孤苦伶仃,今日得老爷、太太收留,奴心里感激不尽,只盼着能为老爷、太太做牛做马来报答。只是奴也是个女人,女人命苦,还求太太可怜可怜奴,给奴一个孩子吧,奴会带着他一起孝敬老爷、太太的。”王姨娘就跟头不会破似地使力在地上磕。
崔氏虽然恨王姨娘抢了荣三爷,但毕竟是个心善的,不忍道,“你起来说话,做什么这个样子,”
王姨娘抬起头时,额头已经青了,膝行到崔氏的脚下,哭着抱着她的脚道:“求太太容奴生个孩子吧,奴再别无他求。”
“姨娘,姨娘……”跟着王姨娘进来的晴明也扑在王姨娘脚边哭,也一个劲儿地求崔氏,“求求太太,求求太太,我们姨娘也是个可怜人,在这世上再没有亲人,就盼着有个孩子能依靠。太太如今福禄双全,哥儿、姐儿又聪慧孝顺,还请太太容我们姨娘有个盼头吧,不然,不然我们姨娘真的活不下去啦。”
一屋子顿时响起了王姨娘和晴明两个不绝于耳的哭声。说得崔氏不许王姨娘生孩子,就将是天地不容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荣三爷也听不得女人这样哭。
王姨娘不言不语,只红着眼睛对荣三爷默默地诉说着一片真情。她哭起来如梨花带雨,霜打海棠,瞧着别有一番风情,这都是反反复复练过的。
晴明却没这个技能,哭得一脸的鼻涕,“太太今日命人送来一碗避子汤,说是老爷让姨娘喝的,姨娘不肯喝,曲妈妈她们硬灌给姨娘喝了。”
“怎么会?”荣三爷很震惊。
崔氏也很震惊,赶紧对荣三爷道:“我没有。”崔氏即使再心酸、心妒,也绝不会做出这等事,即便是姨娘,生的也是荣三爷的孩子。何况荣三爷和崔氏都是庶子、庶女出生,更是知道子女对妾室的重要性,他们深受其害,又岂会将自己受过的苦施与别人。
“奴自知出身低贱,不该有这种妄想,只是老爷可怜奴,给了奴一个容身之所,奴时时想着要报答老爷,只求为老爷开枝散叶,这辈子也好有个盼头。奴知道太太不喜欢奴,只求太太容奴有个孩子,奴今后就再不出院子一步。”王姨娘以退为进,一退再退,倒显得崔氏处处心胸狭窄。
对于避子汤之事,王姨娘是算准了荣三爷的心的,否则一开始他们就该拿避子汤给自己喝的。荣三爷本就是庶出,王姨娘更加确定,崔氏这样做只会寒了荣三爷的心,她不是温柔、贤惠么,自己倒要让荣三爷看看他这个妻子可不是真贤惠的人。
“依兰。”荣三爷回头望着崔氏。也不怪荣三爷怀疑崔氏,实在是这屋里还有谁能给王姨娘送避子汤,老太太那边只怕恨不得王姨娘立即就怀上一个,是肯定不会对王姨娘出手的。
“不是我。”面对荣三爷的怀疑,崔氏又急又怒。
“是我。”听到这儿,阿雾掀开帘子进了堂屋。
“阿雾!”
“六姑娘!”
在场的人都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