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丁一就一路找了过来。
萧源从牙行出来,丁一便边走,边对他如此这般一说。
萧源想了一阵:“秦家二少奶奶?”
秦家二少奶奶没了的时候,萧源怕还在上燕京的路上,自是不知道的。
丁一倒听过个影儿:“说是被秦二少爷活活打死的。”
萧源哦了一声,笑了起来:“有个怕处,就好办了。”
萧源这头正是一心筹谋婚事。
那一头戚云淮却是正在孝中,就算不在孝中,瞧他如今尴尬情形,也是无人敢将闺女许给他。
戚云淮深知其父心意,从善如流的将手中事务一一交回,逐渐将自己淡出隐匿起来。
萧源与他迎面遇上,竟然也是愣了一愣,方才认出此人。
原先戚云淮也并非张扬之人,但气质内蕴,光彩夺目,真真遮掩不住。
如今却是清瘦许多,通身素淡无比,一根白玉竹节簪挽发,一身鸦青素服,再无纹饰。
脸还是那张脸,但目光平淡无波,似将所有光华都收了起来,勿勿一眼扫过,甚至都不会注意到他。
怎么说萧源与戚云淮的过往都算不上太愉快,不过总归萧源占了便宜,无甚缘由记恨戚云淮。但若戚云淮还风光,萧源可能还对他不屑一顾,但觉他如今落魄,萧源反倒稍微注意些言行。
“戚兄近日可好。”
戚云淮倒是宠辱不惊:“甚好。”他目光自萧源脸上一转,并没见萧源露出嘲弄,反倒是有一分真诚,便道:“萧兄满面喜色,虽不知缘故,先恭喜萧兄了。”
萧源大喜,他与朱沅之事,还处于不可说阶段,长随丁一、丁二等人虽知晓一二,到底身份有别,还不值得他去炫耀,此时见戚云淮说破,竟是目炯炯的盯着戚云淮。
戚云淮原本心境也绝对说不上愉悦,但看萧源这副“快问我,快问我”的神情,竟不觉微微一笑:“少不得多问一句,萧兄有何喜事。届时我虽不便前往恭贺,自该命家人送上贺仪。”
萧源先不回话,竟自顾自的眯眼笑了一阵,一如偷到腥的狐狸。
直笑得戚云淮都忍俊不禁,这一瞬间,又似拨云见月,容光照得萧源又有些不自在,刚觉戚云淮顺眼两分,此际又有些烦了。
但话到半道,不吐不快,萧源笑道:“正是有好事——我婚事将近啦。”
慢说戚云淮错愕,丁一都替他家少爷丢脸,谁人会将自己的婚事挂在嘴边嚷嚷的?便是旁人问起,那也该避而不谈,谈而羞怯嘛!
戚云淮回过神来,拱手道贺:“恭喜恭喜!必然是天作之合,成就一段佳话。”却不去问是谁家女儿,怕打开了萧源的话匣子。
好在萧源亦是再三忍耐,才未将朱沅的名字说出口。
戚云淮便客套的请萧源到时定送张喜柬,萧源也是满口应下,两人便是就此别过。
萧源自是满心喜悦的去筹划,戚云淮却不期然的想到那个艳丽的女子。
曾经有一刻,他以为会和她再相见,但世事无常,再也无此心境。
他曾经看到萧源看她的眼神……就是她罢?
朱沅往含素茶水中放了安神之药,见她在地铺上睡得沉了,这才走到外间。
她算知道萧源的禀性,有如此便宜的机会,怎会不来?
果不期然的萧源从屋檐上往下一跳,朱沅却眉头微微一蹙,先开了门让萧源进屋,这才上下打量他:“你这一身酒味?”
萧源忙道:“姐姐放心,我只不过将一盅酒倒在襟口,却未喝多。”
朱沅不语,她原本看萧源步履平稳,就知他未饮过量,正是如此,一身酒气才奇怪,须知他近来在她面前也颇注意仪容。
果然萧源不问自答:“我乃是要演一出戏,姐姐且再借些胭脂水粉与我。”
朱沅不喜这些,只是含素等人仍替她备着,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