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禁锢沈娘娘的手。
周太医站在帘外,大气也不敢出。
朱沅一套手法下来,额上竟薄薄的出了一层汗,待她收回了双手,沈娘娘就似小眯了一阵,脑中那根弦也跟着松了下来,方才她不过是一时触动心病,这会子看钱怡和太子,倒认得清楚了。
沈娘娘看了朱沅一眼,抬手摸了摸鬓角,唤道:“糖儿。”
糖儿是沈娘娘的贴身宫女,惯知沈娘娘习性,闻言忙端了水和妆匣上来,给沈娘娘重新整理仪容。
沈娘娘将靶镜倒扣在炕桌上,这才问朱沅:“你这手法倒也实用。”
朱沅笑道:“回娘娘的话,也是误打误撞。民间有些偏方儿,有时也真是管用。”
沈娘娘也颔首:“偏方治大病嘛。你这丫头倒是个不错的。”
朱沅眼朝钱怡那方一瞟,含笑道:“都是娘娘看过面相的,要有不好的,岂能在娘娘身边服侍?”
一句话将沈娘娘说乐了。
太子连忙凑趣:“娘娘还有这等本事?改日请了娘娘到屏风后头,替儿臣辨一辨臣下忠奸!”
沈娘娘啐了他一口:“倒拿我来开心!”
一时又请了周太医进来请脉,周太医自是报喜:“娘娘好着呢,按时服着药丸就成,以静养为要。”
太子就趁势挥了挥手:“都下去,让娘娘清静清静。”
钱怡还迷迷糊糊的,就被两个机敏的宫人给迅速的搀了下去,这一页就算揭过了。
朱沅却被沈娘娘留下来说话。
沈娘娘睡了半日,此刻精神头正好着呢,就着蜜水送服了药丸,给朱沅赐了坐,第一回拿正眼看朱沅:“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朱沅侧坐着:“臣女年末就十六了。”
沈娘娘道:“你是那一家的姑娘”
太子对于沈娘娘宫中各人的来历都十分清楚:“她是司农寺朱主薄的女儿。”
这个品阶,不可谓不低了。
沈娘娘不无自嘲的笑了笑,翻过不提。
朱沅却笑着道:“先前臣女在旁听了一耳朵,娘娘似不喜薰香?”
太子沉了脸,心中不免觉得这朱氏太没眼色。
就是沈娘娘也不说话了。
朱沅像没见着他们脸色,笑着道:“其实这薰香,有人喜欢,也有许多人不喜,有些人鼻子,就受不得这个。”
沈娘娘脸色缓和下来,微微的点了点头。
朱沅便道:“但要宁神静气,非得借助薰香的时候,民间也有旁的法子。”
沈娘娘哦了一声,神情淡淡的,不是很感兴趣:“什么法子?本宫一闻,别说宁神静气了,气也喘不过来。”
朱沅笑盈盈的:“不薰香,只煮茶,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下连太子也有些诧异了。
沈娘娘往前倾了倾身,朱沅试探的道:“臣女可否试上一试?”
沈娘娘略一迟疑,便点头应下。
朱沅便让人搬了个小铜炉上来,上头放着一壶滚水。她向宫人要了茶叶,特意要了宫人平素自用的粗茶,揭开了壶盖,一下就倒了大半筒茶叶下去。
水咕噜咕噜的沸腾起来,片刻茶香就充盈了整间暖阁。
正在和太子下棋的沈娘娘就笑着侧脸看了过来:“宁不宁神还不知道,平素饮茶,怕夜里睡不着,都只让放几片茶叶,像你这样上手就下去半茶筒的还没见过,气味是浓郁了,也确实是没有薰香刺鼻。”
一局棋下来,沈娘娘倒真觉着有些舒心:“还是有点子效用的。”
太子便道:“这个好办,儿臣惯喝龙井,还有好些碧螺春、毛峰、云雾茶、六安瓜片放着无用,都拿来给娘娘用着,有半点效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太子用的茶都差不了,这么糟践,就似往水里扔金子一般。
就算是朱沅胆大,也禁不住有点手软,忙笑道:“可不用那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