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易道微微流动着亮紫色光芒的眸子仍未看向我,而是盯着前面的墨九:“老山猫,没本事换我来。”
直起身看着我,墨九煞白的嘴角轻轻一扬:“你能定住她的命魂我已谢天谢地。”抬起手覆住了我的眼睛,顿时眼前一阵昏厥般的发黑。
耳畔墨九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隐隐约约,不是很清楚。
“……好好看清楚……秋芳生已死了近百年……”
47、第十六章
眩晕感渐渐褪去后,眼前影影绰绰出现了一片松树林。天灰得像个锅底,风声呜呜从耳边掠过,四周不断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
面前的墨九和抱住我的易道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正寻思着该去哪里,直觉感到头顶有什么东西,还散发着几股腥味的风。慢慢抬起头,就看到那几个东西硬挺挺在头顶的树杈上,被风吹得在正原地滴溜溜地转,是三具光溜溜的尸体……
或者,可以用血淋淋来形容。
脚踝被绳子绑住挂在树枝上,头朝下,就那么晃悠悠在我头顶轻轻转动着。身上的皮肤包括毛发、眼睑和嘴皮都没了踪影,从上到下血糊糊的,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几双惊恐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巴全都大张着,露出了里面冷森森发黄的牙齿。打眼看去,像极了生物课上的塑料人体模特,更像屠宰场刚刚宰杀,被扒了皮的猪牛羊。
“妈呀——!!!”忍不住一声尖叫,魂飞魄散间只知道蒙头往前跑。
没跑几步,一眼看到一座青砖堆砌的新墓,墓周围还摆着些残破的纸花纸马。秋芳生坐在墓前的台阶上,面无表情,眼睛半睁半闭。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拿着一把转轮手枪,枪口轻轻在青石砖上画着不知名的图案。身上一套雪白的西服,在昏暗的树林里突兀得有点耀眼。
待看清来人,我的身体不由自主朝他走过去。在这诡异的场景中,仿佛他的身影能带来一丝莫名的安全感。虽然在现实世界中,我绝不会对一个长得像白知秋的人有这种感觉。
突然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发现原来是林老爷。他被人五花大绑扔在草丛里,周身上下被扒得光溜溜的,露着一片白花花的肥肚子,嘴巴上堵着一快破麻布。
他怎么也在这里?
正疑惑,就见青涵从树林里钻了出来。他穿着朴素的棕色对襟短衫,前面带着一条白色围裙。头上还包着块围巾,挡住了他的一头白发。这身打扮配上他脸上精致的妆容,墨绿色的眼线,显得稍稍有些滑稽。
他一手拎了个木桶,里面装着一桶正在咕噜噜冒气泡的胶状物,另一手上拿着一沓剪碎的麻袋条子。
也没跟秋芳生说话,径直走到林老爷身边将木桶放下。他撸了撸袖子,一面将麻布条蘸了胶状物,一条条趁热搭在林老爷身上,一边笑嘻嘻地说着:“林老爷,虽然刚才你已看过他们三人受这披麻剥皮大刑,但我一视同仁,还是给你讲讲这大刑的来历。这项大刑是南宋时秘密流传下来的,经常用来严刑逼供,也用于暗中处决囚犯。先把麻布条蘸上热胶黏在囚犯的净皮肉上,鱼鳔最黏,黏住皮就别想分开。等鱼胶晾干之后倒拽麻布条,一扯就能连皮带肉撕下一块,所以也称“披麻烤、扒皮问”。”
拿起一块麻布,正正好盖在林老爷的羞部上,“我闲时常听说书人谈起这毒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是,“直教铁汉把魂销,纵是狂夫也失色。””
话音刚落,就听噗嗤一声,一股臭味传来。大概是看过别人的受刑的惨状,又被青涵笑嘻嘻地一刺激,林老爷再也扛不住了,屎尿齐流。
“看样子你想起破局之法了?”青涵扯开了林老爷嘴巴上堵的布。
得到讲话的机会,林老爷“哇”地呕出一口黑血,咳了两声。然后仰着头,努力看着秋芳生的方向叫喊起来,尽管他面前挡着厚厚的一层野草:“芳生,茹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