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把她送到b市孤儿院,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明白,你们都不是孤儿!”
这是我十六年前收到一封信,那时候我八岁,是k市儿童福利院的一名普通孩子。其实,亲人这个概念一直是我脑海里一块毫不起眼的碎片,我曾一度对我的孤儿身份坚信不疑,直到这封信的出现困扰了我十六年。
我叫杜杰,我出生的第二天就被扔在了福利院门口,名字是护工阿姨给我起的。我想如果我还有家人,那么他们一定不知道我的名字。所以,这封信怎么会到了我的手里?上面又怎么会写着我的名字?
我承认,我打心底里希望这件事是真的。正因为如此,我才不会想着去探究这件事的真相。我害怕这是一封寄错了的信,害怕我的这一场期待会化作泡沫。
所以,我把这封信藏在了枕头底下,这么多年以来,我没和任何人提过这件事儿。
在我成年后,我每个月都会拿出一部分收入,捐到两千公里之外的b市孤儿院,因为那儿可能有一个和我同命相怜的女孩儿。
再次把信收好,我脱掉外套走进了卫生间,哗啦哗啦的水声充斥了整个出租屋。
这是一间高楼层的廉价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标准配置完全能够满足我的日常生活。
通风和采光的不足让整个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只是最简单的布置了几件家具,就让房间显得拥挤不堪。
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等我拿着毛巾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手机已经不知道亮了多少次。
社交软件上发来了几条消息,其中一条是关于病毒的新闻,新闻报道大量家畜已经被病毒感染,一时间人心惶惶,鸡鸭鱼肉价格更是水涨船高。
我一向不会关心价格上涨的原因,肉太贵的话我完全可以吃素。更吸引我注意的是老朋友徐海鹏发来的消息。
许久没见面了,徐海鹏约我喝酒。虽然说,我们以前都在同一个福利院长大,睡的是上下铺。但徐海鹏比我好命,他被一户富贵人家收养,然后常年在国外进修。
本来以为,徐海鹏这次回来又会给我介绍差事,但这次完全不一样,徐海鹏一直在喝酒叙旧,还说:“我这次回国可费了好大劲,杜杰,今晚咱们必须大醉一场!”
难得见面,我也不拒绝他的提议,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问他:“徐海鹏,你这大老远跑回来,难道就是为了灌我酒?”
看了看脚边堆得满满当当的啤酒瓶子,徐海鹏双手一摊,一脸为所欲为的表情反问过来我:“不然呢?”
我有些尴尬的扯起一个笑容,一幅顺其自然的模样说:“只要不是介绍工作和女人,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
徐海鹏无奈的摇了摇头,并给我倒上了一杯,说道:“不是我说你啊!兄弟,我不明白接受好朋友的救济有什么不好的?你我又不是外人。”
我摆了摆手,表示:“就不是你说的这回事儿,你我都有自己的人生,你能帮得了我一时,难道还能帮我一世不成?我不依赖任何人,哪怕你是我兄弟。”
徐海鹏闻言表情马上垮了下来,端着酒杯就开始和我碰杯:“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找你叙旧的。”
碰杯一饮而尽,徐海鹏吐出一口酒气,话锋急转,问我:“诶,你还记得咱孤儿院后面那条臭水沟吗?”
这杯酒下去,我感觉自己已经开始迷迷糊糊了,说:“记得啊,怎么了?”
徐海鹏用筷子夹了颗花生丢进嘴里,咔吧咔吧边嚼边说:“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里面划过船?就是旁边工厂丢出来的大泡沫塑料,咱俩拿着当船划,还栽水里过!”
徐海鹏边说边拿手比划,我一下被他逗笑,点点头很肯定的回答:“当然记得。”
徐海鹏说到这儿突然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大骂道:“妈的,我也是最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