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孤星之名,许多勋贵之家还不愿意将女儿许给俞恒呢。
俞皇后和俞老太太心中感激林家,便是因此。
不管是世人所看,还是俞家自己眼中,俞恒虽是俞皇后的亲兄弟,奈何一身白衣,又没有父母兄弟,匹配不得黛玉,论身份,太子妃并诸皇妃的出身尚不及她。俞皇后当年被选作太子妃时,原靠家世入选,而非俞家靠出了皇后发家,那时俞皇后的身份和如今的黛玉相差不离,并不比黛玉高,反而是林如海更有清名,乃是状元。
因此,外人说和时,俞老太太早说俞恒已经定了,不想别人不信,毕竟俞家没有正经向谁家提亲下聘,俞老太太不耐烦再与之应酬,遂如此托病在家。
黛玉从林如海和贾敏处得知消息,既为俞恒觉得欢喜,又担忧俞老太太的身子。近年来常听说俞老太太不好,她已是这么大的年纪了,如今虽然健朗如初,但老健春寒秋后热,谁知如何?因此,平素黛玉帮衬贾敏打点东西,心里却有自己的盘算,每逢贾敏往京城里送礼时,暗暗提点贾敏多送俞老太太些补品药材等等。
黛玉能想到的,贾敏如何不知,何况俞老太太信中本就说明怕自己一时有个好歹,所以才急着为两个孩子定下,不然,定会等到黛玉再大些方定。
如此韶华容易过,转瞬又是一年秋,俞老太太每回来信,都说健朗如初,贾敏等人渐渐放下心来。这年八月下旬,天高云淡,桂子飘香,贾敏早就接连几日坐在家中不出门,等得心焦不已,早就命人打探好几回了,这时候乡试该放榜了。
因方先生已于半月前辞馆离开,黛玉无学可上,亦在屋里看书。
林睿和俞恒在金陵考试的时候,不放心林智一人在书院,遂带他同往,打算考完试然后带他一起回扬州来。他们七月初去了金陵,考试却在八月,因此静等了一月方于八月初九进贡院。此时,正是放榜之时。
雪雁在花园子里捡了许多桂花晾干做成一个枕头,拿进来时,一身香气袭人,见黛玉坐在窗下,红衣旧书,如诗如画,不禁笑道:“姑娘就不担心?”
黛玉放下书,道:“担心什么?中了固然欢喜,不中,过一二年又是秋闱。”
雪雁奇道:“姑娘素日争强好胜的,怎么今儿却不如此了?”
黛玉横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白鹭见雪雁放下枕头,扯着她出去,道:“姑娘心里焦虑非常,你来说这话。难道你没瞧见你出门时,姑娘看书看到那里,你回来后还是看到那一页?只是未露出来罢了。”
雪雁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假作平静呢。
黛玉在屋里听到她们说话,并未如何理会,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几枚落叶翻飞,如同风中的蝴蝶,蹁跹之间,灵动非常。
正在这时,雪雁笑容满面地进来,道:“姑娘,报喜的到了。”
黛玉听了这话,忙回过身,问道:“你这小蹄子,既然到了,还不说给我听?难道竟要我三催四请,你才说不成?”说话间,黛玉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雪雁说报喜,不管名次如何,必然是中了,只不知道是林睿中了,还是俞恒中了,或者两人都中了。
雪雁笑嘻嘻地道:“姑娘莫急,先赏了钱,我再说。”
黛玉道:“你们去账房里各自领一吊钱就是。”
雪雁笑道:“谁没见过一吊钱?好姑娘,将你的荷包赏我,我就说。”
黛玉低头一看,是白鹭做的荷包,里面没装金银锞子,只有几块沉速,唯独荷包上的针法与众不同,因白鹭说是家传,不肯外传,雪雁央求了几次不得,便要照着荷包学。黛玉摘下荷包抛过去,道:“给你,该说了罢?”
雪雁攥着荷包,笑道:“回姑娘,大爷中了第三名,俞大爷中了第七名。”
黛玉顿时喜上眉梢,随即嗔道:“我问的是哥哥,你说别人做什么?就你嘴快!哥哥读书这么些年,做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