芾哥儿将来也如此,不能留这样不好的名声。”
贾母偏心理所当然,儿子忤逆便是不孝,明知二房窃居正房,不尊长幼,但是贾母护着,贾赦便不能告状,哪怕贾母做了极大的恶事,于大房不好,去告了她,贾赦便是忤逆不孝,先犯了律法。窦夫人自明其理,叹息不语。
却说王夫人从贾母房里出来回到自己院中,立时吩咐金钏道:“叫周瑞家的过来!”
金钏适才陪着王夫人在贾母那里伺候,来龙去脉都听在耳中,看在眼内,闻言,知晓王夫人恼了,毕竟在陈娇娇跟前失了颜面,忙亲自跑去找周瑞家的。
周瑞家住在后院一带下人群房中,不过周瑞夫妇在贾家极有体面,所以住的是独门别院,和后门相邻,正房三间,还雇了一个小丫头和一个婆子服侍,周瑞家的正在家和周瑞吃酒,见金钏过来,忙笑道:“金钏姑娘来了,快请坐下吃一盅。”
金钏不过十岁年纪,是荣国府的家生子,模样是王夫人所喜的粗粗笨笨,实际上也是一二等,心里又细致伶俐,小小年纪便做了王夫人的贴身丫头,在王夫人房中的势力不下于贾母身边的鸳鸯。她似笑非笑地看了周瑞家的一眼,死死地盯着她腕上的镯子看了看,果然别致好看,难怪周瑞家的不顾体面硬是从赵嬷嬷手里强抢了来。看毕,金钏道:“我说周妈妈竟是早些去太太房里要紧,太太今儿可恼得很,去得晚了,咱们都落不得好处。”
一席话慌得周瑞家的忙站起来,拉着她的手,道:“我的好姑娘,快跟我说说为的是什么,叫我心里有数,明儿在太太跟前,我也替你说好话儿。”
金钏细想不错,周瑞家的今日虽让王夫人不悦,可是王夫人说罚她三个月的月钱,自己就明白王夫人依然信任周瑞家的,意欲护着她,遂一五一十地说明,等到她们到王夫人后门时,周瑞家的已经清楚所有来龙去脉了。
周瑞家的看了看腕上的镯子,狠了狠心,褪下来,捧在手心里,走进去就给王夫人磕头,涕泪交加地道:“若知道这是先大太太的东西,打死我我也不敢看中了。叫太太在老太太跟前失了颜面,都是我的不是。”周瑞家的其实很不舍这对镯子,上头打的凤极为精巧,展翅欲飞,和宫里的东西都不差什么。周瑞家的自恃富贵,很是喜欢戴着这副镯子出去让人羡慕,原本料想以赵嬷嬷的身份不敢张扬,没想到竟然是李夫人的陪嫁,陈娇娇替她出头。
王夫人静静看了她一会,脸上闪过一丝疲惫,摆手道:“你起来罢,哭什么?我知道非你之过,不过是那边瞧咱们不顺眼,故意挑出事端来,好叫老太太对咱们不喜。只是他们不明白宝玉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所有动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到这里,王夫人呆板的面容上随后又掠过一丝极淡的得意之色。她这一辈子最得意的便是养了三个好儿女,长子读书有成,长女进宫替家里博富贵,幼子天生异象,比别人家的孩子强了十几倍,娘家又有权势,谁都比不得她富贵双全。
周瑞家的听了,连忙站起身,恭维道:“那是当然,咱们宝哥儿本就是来历不凡的,别说老太太了,就是老爷太太何尝不是疼得心肝儿似的。”
王夫人道:“话虽如此,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须得过去磕头赔罪。”
周瑞家的毕恭毕敬地道:“太太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知道该如何做。”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镯子一眼,夜里起来摩挲几次,第二日一早捧着镯子去梨香院磕头。
陈娇娇和贾琏正在梳洗,闻声冷笑,对杏儿道:“捧着来?怕是尽人皆知了罢?镯子是从赵嬷嬷手里抢了去的,叫她去给赵嬷嬷磕头赔罪去!”赵嬷嬷虽是下人,却是他们家的下人,真当他们家的下人是软柿子不成?他们夫妇也该给自家的下人长长脸了。
杏儿抿嘴一笑,出去传话。
贾母和王夫人都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