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耀祖眼前一亮,脸上笑容更胜。
虽然牛继宗和郭拂仙生了许多嫌隙,郭拂仙也是因他才罢了官,但是和林如海一般,林睿不曾怪到牛耀祖身上,他亦听说郭拂仙称赞过牛耀祖,说他和其父大不相同。
除了南安郡王年纪最大,余者年纪都未弱冠,竟是一见如故,言谈亲密非常。
见他们说得热闹,贾政打发贾珠过来,调理数月,其病略有起色,林睿忙起身让座,满脸堆笑,道:“珠大哥过来了,怎么不见宝兄弟?”
住在荣国府里几个月,林睿每逢去贾母房中晨昏定省,暗中查看宝玉,聪颖灵慧,果然百个不及他一个,若无贾母溺爱,而是有名师教导,说不定将来的前程竟在贾珠贾琏之上。不过,林睿别的不知道,却大概明白了宝玉的性子,想是衔着美玉诞生的缘故,终究和世人不一样,只和姐妹们厮混,竟是万般不喜读书上进的。
贾珠略显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道:“宝玉年纪小,老祖宗恐他在席间淘气,拘束在老祖宗的房里和姐妹们一处,另外请了小戏子唱戏给他们听。”
林睿笑道:“外祖母疼爱宝兄弟,难免如此。”
一时坐定后,又同众人说到扬州风景,荣国府忽然打发人来请,林睿忍不住满脸愕然,那边皆是堂客,自己过去做什么?只听来人笑道:“北静王妃、东平王妃、南安太妃都要见林大爷呢,故老太太特特嘱咐请大爷过去一见。”
水溶听到这里,笑道:“你去罢,横竖不是什么正经大事。”
林睿纵使满心不愿,亦只得拜别众位,叮嘱道:“好酒须得给我留一坛子,等我回来。”
想了想,又低声对水溶等人道:“若是我半日不回来,必然是脱身不开,好歹打发人去催促一声,咱们还有许多的话没说,许多的酒水没吃呢。”
水溶等人含笑应了,他方出来骑马过去。
彼时荣禧堂中尽是堂客,未出阁的女儿们早避开了,在偏厅一处说话取乐,窦夫人又叫了李纨、迎春过来作陪,林睿闻听,放心进去。大家也有见过林睿的,也有没见过的,但是和林家最好的顾家等人家却不在,请安问好之时,无不夸赞不绝。
其中北静王妃和林睿极熟,笑道:“知道我来了,也不来见我。”
林睿笑道:“东府里官客尽在,还没拜见完呢,又听说姑娘们都在,哪里敢唐突造次。王妃可别跟我妈告状,不然年下我回去,有的说我呢。”
北静王妃忙道:“年下就回去?怎么这样急?”
东平王妃听了,亦有此问。她头一回见到林睿心里便喜欢得不得了,又深知林家门风清正,只恨膝下没有亲女儿,不然便招作半子了。
想到这里,东平王妃忍不住又打量林睿一阵子,自己素日所见没有几个能比得上他,家中严父慈母,为人方正,实在是极好的亲事。可惜,自己没有女儿,娘家亲戚虽有姑娘,不是模样儿不好,便是性子不好,哪里配得上他这样的人品才华,即使娘家老母亲找到她意欲让她说和,她也不敢答应,没的玷辱了林睿。
林睿道:“距今还有半载,亦不算很急了。我心里想念父母弟妹,恨不得插翅飞回去。”屈指一算,离家已有半载,不知黛玉有没有好生吃饭,也不知道林智淘气了不曾。
北静王妃和贾敏一别多年,素日姐妹们里,只有贾敏日子过得自在,又教出好儿女,哪能不羡慕,又如何不想念?道:“竟好,我原本打算安儿出阁后,意欲随我们王爷往江南走一趟,到时候咱们一路罢。”
林睿诧异道:“王妃打算去江南?方才没听溶哥哥说。”
北静王妃笑道:“我们只丢下他在京城,他心里怨得不得了,哪会说给你们知道?叫你笑话他?”他们是异姓王,不得旨意,不敢擅离京城,这回也是北静王病重,梦见了祖宗,意图返乡祭祖,方求得了宣康帝的旨意。宣康帝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