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雪地里的梅花还好看。”
史湘云年纪虽小,却颇懂事,道:“二哥哥,你正经读书要紧,别弄这劳什子。”
宝玉平素最爱胭脂,听了史湘云的话,脸上笑容顿失,甩手道:“你不爱便罢,有人喜欢。”说着径自跑出去了,嘴里只管叫着珍珠玛瑙翡翠等。
史湘云最爱同宝玉顽耍,哪里禁得住?早跟过去了。
林睿第二天来贾母房中请安时,因贾母未起,便往宝玉房里略坐,只见他拉着丫鬟要尝她嘴上的香浸胭脂,那丫鬟拗不过,只得给他吃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林睿顿时大开眼界。听说宝玉有这个毛病儿是一回事,见到却觉得十分骇然,幸而宝玉心底良善,目光不见淫邪,不然真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只当时色鬼无疑。
不过,不管宝玉是否为色鬼,横竖林睿都不愿意他们家觊觎自己妹妹。
林睿暗暗决定,回去定要好好说给黛玉听,叫她心里有数,千万不能叫人哄了嘴上的胭脂去。林睿后来又见宝玉梳洗时,见到妆台上的胭脂便往嘴里送,更觉哭笑不得。然见府中上下对此都不以为意,心里十分警觉,不知贾政是否知道自己次子这个脾性儿?若是知道,定然以为如他自己在贾宝玉抓周宴上所言,酒色之徒耳。
在荣国府又住了三四日,林睿偶尔考校宝玉,说来也奇,他行事虽别具一格,论其聪明伶俐,却是百个不及他一个,贾母仍旧溺爱非常,如同命根一样,听贾琏说便是自己亦不如他。不过,有了这样的脾性,哪怕又经天纬地之才,恐也不能长久。
林睿上有父母弟妹,后有诸多牵扯,贾家下面哪个没有心机手段,不必贾母特特吩咐,也不敢怠慢,如今益发殷勤。林睿毫不在意,一面温习功课,一面往各家拜见送礼,这日才从郭源家回来不久,便见鼓瑟红着眼圈儿进来道:“沈家老太爷宾天了。”
林睿早已有所预料,但听到消息,仍觉伤感,忙换了素服,回贾母一声要过去。
贾母如何舍得,说道:“才咽了气的人,不干净,你小孩儿家眼神儿清,竟是别过去添乱了。咱们家和沈家因你父亲,也有来往,这就叫你舅舅哥哥们去。”
林睿却道:“父亲不在,理当由我去,外祖母就依了我罢。”
贾母见他执意如此,只得答应,一叠声地吩咐贾琏陪同林睿一起过去,又命多多地带些人,早些回来云云。
林睿到了沈家,先哭灵,后见沈云等,问道:“大伯父可回来了?”
沈云身着重孝,听闻此言,道:“先前大哥忙于赈灾,父亲不许他来,如今已经派人快马加鞭报丧了,想来不日即回。倒是你,快进去,灵堂里冷得很,仔细冻坏了你。”
沈原乃是重臣,又有功于国,虽然时值年下,骤然去世,但是宣康帝命礼部奉旨赐下千两白银,又赐下谥号来,丧事自是极为热闹,沈雪沈云等忙都递了折子丁忧,好容易等到派去和沈雪交接的人过去,沈雪忙忙地回来,到了沈原灵前,痛哭不已。
哭过后,见到林睿,沈雪虽然伤心,仍是难掩赞赏。
沈家子孙满堂,老太爷沈原又年过古稀,官至一品,可惜生前受尽病痛,不然便是喜丧了,饶是这般,沈家办丧事时,也是人来人往,忙得一家上下脚不沾地。
至出殡这日,吉时到时,青衣请灵。
沈家在京城百年,世交故旧无数,他们门风雅正,自然为人所敬重,前来送殡的官客堂客无数,浩浩荡荡,竟有二三里远。
林睿亦骑马随之,林如海不能过来,作为林如海的长子,他绝不能失礼。旁人看到林睿,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见他形容俊逸,举止风流,言谈有致,极似林如海,让人挑不出半点不是,心中都赞叹不已,拉着他不住说话。
望着路边彩棚筵席,皆是各家路祭,林睿一一记在心里。四王八公只来了几家,其中北静王妃和贾敏有旧,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