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开解多日,对窦姑娘进门一事并不如何抵触,喜笑颜开地面对众位宾客,听了外祖父的话,连忙跳下来跑到林如海跟前,煞有其事地行礼道:“侄儿有劳姑父了。”
向霍煜和叶停告罪一声,林如海到了李恂席上,在座的都忙让座,他连称不敢,笑道:“晚生年幼,哪能当得起诸位此举?命人另设一座在下面便是。”
话音一落,贾琏便道:“姑父请,侄儿站着听姑父教导即可。”
眉清目秀,彬彬有礼,林如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果然坐在最下面贾琏原先坐的座位上,经过好生教导,此时的贾琏胜过上辈子十倍不止。
林如海为官以来,颇得圣意,众人哪敢小觑,都对他十分和气。
叶停愈发不忿,霍煜忙伸手在桌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声道:“表哥,表姐明年就嫁入保龄侯府了,保龄侯府乃是荣国府老太君的娘家,表姐将来便是老太君的娘家侄媳妇,你何苦对往事斤斤计较?倒弄得老太君和表姐生分了。”
叶停想起即将嫁给保龄侯之孙的妹妹,只得暂忍一时之气,住口不语了。
林如海如今常练习骑射功夫,虽不能飞檐走壁,却也身强体壮,耳聪目明,兼之两席距离极近,隐隐约约听到了只言片语,嘴角不由得掠过一丝冷意,他久经官场,行事便不是处处光明磊落,也不会对内宅女子动手,霍煜忒瞧低了他。
叶停之妹嫁给保龄侯之孙,即史湘云之父,可惜虽为长子,上辈子却不曾袭爵便与妻早亡,竟无一子,只留下襁褓之中的独女史湘云,祖上的官儿反让其弟史鼐袭了,封为保龄侯却是靠他自己的本事,其三弟史鼎也是靠自己的本事,封了忠靖侯,史家一门双侯便源自于此,门第虽尚不及荣国府,本事却远胜同辈的贾赦贾政等人,同时又都手握实权。
对于叶停的敌意林如海丝毫不放在心上,不过又是个糊涂人罢了,叶家虽出了一位南安王妃,实际上已经略现败象了,不值得他对此多心。
史鼐和史鼎却过来同林如海闲谈,神色间格外亲近。
林如海笑道:“怎么只你们二位来了?”
史鼐道:“家严交代大哥哥一件要紧事,便只打发我们过来了。”
林如海与他们并不十分熟悉,但也有所来往,自己从文,他们兄弟则是从武,遂笑着让座,道:“听说二位如今用功得很,打算参加后年的武举?”
史鼎年纪最小,心气儿最高,性情也最豪爽不羁,笑道:“这是当然,我们家将来的爵位是大哥的,我和二哥自要凭着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如海兄,你说,我和二哥的功夫能不能考中?便是个武举人也好,明儿进军中好有些个体面。”
林如海想了想,笑道:“能不能考中我不知道,不过我略懂一些相面之术,观二人都是封侯拜相之命,待他日成真,你们二位须得请我吃几杯酒才是。”
相较于贾家和王家,史家兄弟两个倒值得结交。
贾家不必说了,便是王子腾有本事又如何?官官相护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只因贾雨村解决了薛蟠的案子,便保本举荐贾雨村,一妹嫁到荣国府,一妹嫁到薛家,女儿中凤姐嫁给贾琏,次女嫁给保宁侯之子,有子王仁亦不曾教导有方,最终竟卖掉了巧姐,可见其人品,王夫人凤姐的本性林如海更是一清二楚,若非家教如此,焉能那样胆大包天?
反倒是史家兄弟格外争气,一门双侯,而且其眷属持家有道,早早地缩减用度,一家上下都是自己做针线,不用针线上的人,其中固有史家已不如从前的缘故,但未尝不是眼光长远,哪里像荣国府明知内囊已尽,不思俭省,仍然奢靡之极,最终若不是得了自己留给黛玉的家业,只怕根本熬不过元春省亲的时候。
史家不曾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最终抄家的罪名林如海记得不甚清楚,毕竟相较于王家,史家一直远着贾家,史鼐和史鼎同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