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在闺阁时本也认得薛姨妈,闻得消息,倒有些同病相怜,幸而自己如今已有了喜,不管男女,心先放下,不过还是生一个儿子的好,日后生男生女便都不用担心了。
与林如海说道:“若是生个女儿该当如何是好?”
说着,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林如海却含笑劝道:“是男是女,都是儿女,难道因为是女儿便不疼他了?依我说,是儿子固然极好,是女儿也并不遗憾,横竖日后再生便是。”
虽然如此,但贾敏还是十分担忧,道:“还是生儿子的好,女人家命苦的太多了,别瞧着娘家和王家两门权势如何,我那二嫂嫁到金陵薛家的妹子照样一肚子委屈,实在是忍不得了才来信诉苦。因此若是个女儿,只怕一出生咱们便该操心她将来嫁什么样的人家才能不受欺负,又该如何教养,才不会像南安王府的郡主一样胡闹。”
提起薛姨妈,林如海只想到她溺爱薛蟠,以至于一事无成,落得旧案复发,斩首示众的下场,摇头笑道:“瞧你说的,便是儿子也有操心的时候。不能太过溺爱,还要教导他担起门楣,免得成了纨绔子弟,作践家业,自古以来,子孙不肖的多着呢。”
贾敏忍不住一笑,道:“听听,咱们如今想得也太长远了些,不过倒也是实话,还得操心儿子娶妻生子的大事呢。说起此事,我倒想起一事。”将劝贾母择孙媳一事说了。
林如海倒是一愣,上辈子贾琏十八岁成亲,不曾想这时候两家就有意了。
他觉得贾敏说得极有道理,上辈子贾琏或许风流好色,并非良人,但至少不曾作践过人命。而凤姐不是善人,最是个拎不清的人,竟为了管家弄得自己小产,留下了病根,贾琏偷娶,一是好色,二未尝不是因为凤姐之病已无法生子了。
当然,他并不是说贾琏做得对,他甚至觉得贾琏不堪为人夫为人父,同时觉得凤姐最终也罪有应得,她实在做了不少祸及家族之事,被原长安守备寻仇,包揽诉讼之事暴露,重利盘剥之事瞒不住,大大小小竟不下数十件。
他至今还没忘记,薛宝钗及笄之年的寿宴上,凤姐先说戏子像黛玉,虽未点名道姓,却其意昭然,较之史湘云心直口快更为可恨,可见一开始她对黛玉并不是十分尽心,甚至因元春封妃她是极亲近王夫人的,后来若不是贾母重视黛玉,黛玉本性恬淡,不会与她争权夺利,她才不会弃王夫人选宝钗之心而赞贾母娶黛玉之意。
故此林如海笑对贾敏道:“但愿岳母能听进一二罢,琏儿如今长进了,日后瞧着也不像是一无所成的人,万万不能娶一房不与他同心却又惹祸的媳妇。”
贾敏见林如海赞同自己的意思,心里也觉得欢喜,这就表明林如海也是真心实意地关怀贾琏,道:“母亲似乎有些松动了,日后,谁说得准。咱们须得好生教导琏儿,若他立得起来,凭娶的是什么媳妇,也弹压得住,不过最好还是娶个省心的媳妇。”
林如海尚未说话,忽听有人送帖子给贾敏。
贾敏忙去外间,令人引进来,却是刘夫人下帖子请她,贾敏欣然应约。
她虽有孕,却听从大夫所言,并不一味静养,故此常与京城夫人贵女们来往。经与南安王府和解一事后,世人多道他们夫妇心地宽厚,便是不认得的也乐于和他们结交。
无论对谁,贾敏都笑颜以对,言辞又谦逊,很快便博得十分赞誉。
林如海素来小心谨慎,将她保护得几乎滴水不漏,房中金玉古董皆已撤下,也不许下人涂脂抹粉,便是出门,贾敏前后必定跟着许多人,除了丫头,都是有经验的嬷嬷们,处处提醒贾敏,免得碰到不该碰的东西,旁人得知,都不免羡慕非常。
贾敏心中着实得意,别人问她如何能让丈夫对自己一心一意,她不禁啼笑皆非,这些事哪有什么好方法?无非就是看男人自己本性心意如何。
这日林如海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