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了一个嘉靖的形象,后来又听黎叔讲、听刘合平老师讲,这个形象如今也趋于丰满。
而陈保国如同和这个形象重合了。
李又斌塑造的角色有他自己的影子,这点徐容从《亮剑》和《继父》里两个完全不同的角色里能隐约看出点端倪。
但是陈保国没有,两场戏下来,他的表演没有任何明显的突出特点,最大的特点就是很平稳。
平稳的有点吓人。
嘉靖本身是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的,但是正德皇帝英年早逝,而且未留下子嗣,这个馅饼便砸在了身为旁支的嘉靖身上。
因为缺少了先天“皇权天授”的大义名分,因此嘉靖为了巩固自身的皇权,同时也与许多帝王一般追求长生,他于深宫之中常年修道,使得自身在外人看来具备了难以捉摸的神秘色彩,另外,因为不同寻常的经历,嘉靖也是一个精于帝王心术的皇帝。
“感觉好像差的多一点。”徐容袖着手,站在场外。
他没拿剧本,今天要拍的戏份的台词都背下来了,昨天晚上黎叔也带着今天有戏的演员过了三遍。
和他差不多,组里的演员几乎没把剧本带到拍摄现场的,大概有带的,但是却没人拿出来。
丢不起这个人。
望着场中的陈保国,徐容心下既庆幸又遗憾,庆幸跟他没有对手戏,遗憾的也是没有对手戏。
他知道,面对即兴很多的陈保国,他可能接不住,但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他没用系统查看评价,即使不看,心里也有个大概的预估,至少A的综合评价。
他打算戏份杀青的时候再看,用了差不多一个周的时间,才进入状态,他不想因为某些意外破功。
看了陈保国的戏之后,徐容把原先让他们“大吃一惊”的想法收了。
似乎有那么点天真了。
几个原先他搭过戏的演员,跟陈保国打的有来有回,可是当时明明感觉就差一点的。
现在再看,大概是演员的错觉之一,我上我也行。
第一天,他有一场戏,是跟王进松的。
徐容也没什么可怯场的,走一条之后,直接开拍。
黎叔喊完了“过”,没人评价,没人说话,各忙各的。
影棚内,排戏时,除了俩人的说话声,没有其余任何杂音。
拍完了,轻微的挪动机器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种在徐容以及绝大多数演员看来相当正常的现象、环境。
安静却不压抑。
他对自己的表演不是特别满意,但是他也明白,真的尽力了,就像沈一石,在嘉靖下达改稻为桑的政策时,就注定了必死的结局。
他同样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挣扎,以求在这么一个神仙打架的组里占据生存的空间,就像沈一石在临死之前,同样在试图求存。
证明便是,他跟黎叔以及刘合平商量过后,便把这种无力感和挣扎感加在了沈一石的身上,这是他戏里戏外的切身体会。
每到一个剧组,徐容总是能学到很多东西。
第一课,是陈保国上的。
让他见识到了表演时抹去自身存在的痕迹后,平淡中会呈现怎么的震撼。
他看的出来,却做不到,但是心下却记住了。
暂时以陈保国为目标。
第二课,是他之前觉着只比他强一点点的倪大虹上的。
倪大虹四十来岁,在戏中演八十岁的严嵩,一个关键角色,说不上正面反面,因为整部戏中,除了海瑞,就没几个戏份多的正面人物。
跟他演的沈一石差不多,入了戏,这个角色必然大放光彩,若是无法让观众共情,绝对是整部戏的最大的败笔。
一镜拍完,倪大虹朝服披挂,头顶相冠,一脸老迈地长跪在地。
照常,换机位调光位的时候,演员都会喝口水歇歇,或者活动活动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