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北面传来的可靠消息,朝廷已经派了卫章南下,说是要把主公带回京城去问话。这个时候,人怕是快要进湖广了。”
“这么快?”云瑾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是啊,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否则等他来了,我们再想控制那两千锦麟卫那就难了。”
云瑾冷笑一声,眼睛里寒光一闪:“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得不到的就毁掉!”
却说卫章日夜兼程,终于踏过汉水进入湖广的地界。不来不知道,一过汉水,饶是见过大阵仗的卫将军心里也忍不住感叹——汉水南北果然是两个天下。
众人从下船后策马往前,一路走来但见村子,镇子,店铺等各处可见烧毁砸毁的痕迹,此时江南五月按说正是稻米初熟,一片欣欣向荣的时节。而他们看到的远近景象却像是糟了强盗一样,纵然算不上满目疮痍,但也没几片好地方了。
“尽快去湖州!”卫将军一声令下,百十名手下各自快马加鞭,一路疾驰往湖州方向去。
而与此同时,陈元敬也带着广陵先生挑选的两个方外高人再次造访湖州县衙。
陈大平答应给的十五万石粮食虽然没有全部兑现,但陈家原本就在湖州县有生意,商号里的仓库怕被百姓哄抢所以没有存粮,但隐蔽仓库里却装的满满的,都是他们起初为了哄抬物价的时候大量购进的粮食。
这会儿陈家商号里的掌柜的奉东家之命,先调出三万石粮食在商号里以一个月前的价钱售卖,每人限购两升。商号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老百姓们各自拿着家伙什儿一边排队一边喧嚷叫骂。骂的是这等黑心商人该遭天谴,当然也有称赞陈家行善积德,居然肯以市价卖粮,将来必有好报云云。
陈元敬在自家商号附近的一个茶摊上找到了一身便服坐在棚子底下喝茶的唐县令,上前去拱手问安。
唐汝町没见过这位陈东家,却是久仰他的大名。见他亲自前来,心里对陈家粮铺拿三万石粮食敷衍他的那股火气便散了大半儿。
“陈东家可是咱湖州县的稀客,贵客啊!不知贵客踏贱地所为何事啊?”唐汝町火气是小了不少,但说出来的话依然不怎么好听。
“唐大人是生我的气了。”陈元敬呵呵一笑,转头吩咐身后的一个管事:“你去给湖州这边的掌柜的说,十五万石粮食一粒也不许少,十日之内若还不能兑现,就让他卷铺盖走人。”
身后的管事忙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唐汝町的脸色才好了些,朝着陈元敬拱了拱手:“陈东家请坐。”
“不敢坐了。草民今儿来还是烦请唐大人帮忙的。”陈元敬拱手道:“家中老母病情一日沉似一日,做儿子的一颗心便像是在油锅里煎啊。还请老大人再帮帮草民。”
唐汝町是不想管这份闲事儿了,明摆着的,陈大平许了十五万石粮食,却没有兑现,现在陈元敬来了,无非是把他家奴才的话兑现了,难道就要再让他这个县太爷当一趟跑堂的?
但陈元敬不比别人,这厮在这两年里从一个寻常贩卖粮食的商人一举吞并了湖广各大粮商的生意,成为湖广一带最大的粮商,而且在这个粮食风波的大旋风还没刮过去的时候,整个湖广上至顾允桐,下到每个州县的县令都对他又爱又恨。
所以就算唐汝町万般不愿,最后经过艰苦的思想斗争还是答应了陈元敬的要求。
陈元敬又连声说母亲的病很重,耽搁不得,便催着唐汝町即刻上路。唐汝町想既然答应他了也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便抬头看了看日头,叹道:“快些走吧,辅国夫人的性子冷清,咱们见过夫人之后还得赶回来,到时候夜路可不好走。”
事不宜迟,陈元敬也不想拖拉,便即刻动身往成公墓去。等到了那块能俯瞰成公墓地的那个山腰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时,暖色的夕阳笼罩着大地,碧绿的竹海上也泛着一层金色。山风吹过,竹叶闪着金光一波一波荡漾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