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语虽然不知道云瑶这几天遇到了什么,但看她身上的那些牙印吻痕,再听她梦里的呓语,也猜到了七八分。于是忽然觉得她其实挺可怜的,爱上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父兄也不为她做主。她却执拗的奋力挣扎,不惜各种手段去博取,最后也只是弄了个遍体鳞伤。
她的这番挣扎在诚王爷看来是任性,是无理取闹;再别人看来是没事找事,仗势欺人;可在姚燕语看来,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可笑的闹剧。
有勇气去博取自然是好事,但却是太盲目了。
太傻了。
最终,姚燕语还是没忍住,认真的看着云瑶的眼睛,问:“郡主,我劝你一句话,你可能听?”
云瑶迷茫的回视着她,说道:“你说。”
“爱一个人没有错。但首先得自尊自爱。总不能因为爱一个人而迷失了自我,那样盲目的爱情,最终也只是伤人伤己。”
云瑶听了这话,似是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忽而笑了:“姚燕语,其实你也挺自以为是的。”
姚燕语淡笑着转过身去,自顾把自己刚看的几本书认真的收起来。
“我走了,谢谢你给我治病,还有……你的衣裳。”说完,云瑶转身出去了。
韩熵戉把冻伤膏被截留并高价贩卖之事告诉了诚王爷,诚王爷把在顾城查到的商贩全部绑了带回京城。姚燕语等一行人也收拾行装离开顾城继续上路。
且不说云瑶这次回去的路上如何带着锦林卫重新找到那虎头猪官儿两家人,并把虎头从坟里挖出来鞭尸,又叫人把那婆子和猪官儿父子全都绑了,亲手拿了弓箭射死在大树上。
只说韩熵戉带着两千精兵护送姚燕语和十几车药材连着五六日的风餐露宿,走过苍茫的北原,绕过一道道山沟,终于进入了甘州地界。
甘州刚经受了战火的洗礼,荒原到处都是烧焦的树木,乌鸦呱呱的叫着,成群结队的飞过。空气中甚至还有战火硝烟甚至尸骨腐化的难闻的味道。
北风凛冽,隔着厚厚的皮草和棉衣都能吹的人骨头疼。姚燕语牵马缰绳的手早就冻得没了知觉。韩熵戉怕她冻伤了手脚,几次三番劝她回车里去,她都不肯。却笑道:“少将军是信不过我配的冻伤膏么?”
韩熵戉忙笑道:“这却不敢。不管我信不过什么,都不能信不过姚姑娘配的药。”
姚燕语开心的笑着环顾苍茫四野,豪气的一挥马鞭,说道:“少将军,我们再比一场。”
“好。”韩熵戉也很开心。这一路上与她一起走过的是一段很快乐的行程,纵然冰天雪地风餐露宿也是一种享受。
“走了!”姚燕语现在的骑术已经相当的好,她潇洒的挥了挥马鞭,催马疾驰。
韩熵戉稍微慢了一会儿,看着她那件月白色锦袍在风中飞扬而起,会心的笑了笑,才催马追上去。
后面,长矛大总管咂么了一下嘴巴,担心的叹了口气。旁边一个管事不解的问:“大总管,咱们已经到了甘州了,你还叹什么气啊?”
“幸亏咱们到了甘州了!再不到,我这心可真的纠成麻花儿咯!”长矛又长长的叹息。
“你是担心咱家将军吧?放心,我听姚姑娘身边的人说了,将军十有*是无碍的。”
这话长矛也已经听说了,自那日在顾城跟诚王爷见过面之后姚姑娘便开心了很多,之前的忧郁担心几乎不见了。悄悄一打听,据说是诚王爷跟姚姑娘透了点信儿,十有*将军无事。
可是,将军无事,夫人有事啊!照这个样子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那韩少将军就钻进夫人的心里去咯!
长矛大总管很忧郁。
暮色四合之时,凤城遥遥在望。
北风呼啸,茫茫雪原在夕阳金色的光线中笼上一分暖色。姚燕语勒住马缰绳眯起眼睛远远地看过去,只觉得那座经历了战火的小城在夕阳下无比的苍凉。
韩熵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