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祥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走吧!”苏玉平一摆手,示意某人快滚。
苏玉祥咬咬牙,哈着掌心往外走,走到院子门口刚要拉门闩,便听见他家长兄又一声低喝:“站住!”
“还要干嘛?”苏玉祥转身。
“快过年了,你不要出去闲逛了,没事干的话回去把家规好好地抄一遍。”
“你凭什么?!”苏玉祥不服气,定候府的家规足有一尺厚,自己的手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要去抄那劳什子?再说,虽然说长兄如父,但家中父亲尚在,也轮不到他来罚自己抄家规吧?
苏玉平淡淡的说道:“不凭什么。你如果不抄的话,我就把你刚刚跟我说的那番话告诉父亲。或者你是嫌抄一遍家规太轻了,想等着父亲来处置你?”
“算……算了!抄就抄!”苏玉祥咬了咬牙,忍着掌心的疼痛拉开门闩,灰溜溜的走了。
苏玉平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想想自己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再想想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封氏,以及苏玉祥刚刚说的那些混账话,一时间心中的那股怒气终究难以平息,于是忽然出脚,猛地揣在苏玉祥扶过的那颗石榴树上。
碗口粗系的石榴树干‘咔’的一声断裂开来,树冠呼啦啦倒在地上,弄乱了一地的零碎。
却说苏玉祥被长兄惩戒一番回到祺祥院,姚凤歌见他手心带血,先是吓了一跳,问其缘故,苏玉祥又不说,反而朝着姚凤歌发了一通脾气。姚凤歌现在一心安静养胎,见苏玉祥说话不好听索性保持沉默,看着他自行耍了一回脾气拿了衣服走了。
琥珀见状忙跟上去询问:“爷这是去哪儿?好歹说一声,叫奶奶也放心。”
苏玉祥没好气的把人推开:“能去哪儿!去睡书房,抄家规去!”
琥珀闻言吓了一跳,抄家规一半是侯爷惩戒人的办法,又见苏玉祥这样,便以为是惹侯爷生气了,遂不敢多言。
姚凤歌后来悄悄地派人去查问了一番,弄明白苏玉祥是因为胡言乱语被长兄教训了,便没再多言。
苏玉祥心中怨愤不已,哪有什么心思抄家规,白天只是敷衍一番,到了晚上便叫小厮进来,偷偷的替他抄。这些小厮下人们都是喜欢凑趣的,到一起又什么话都说,什么话都问。
本来卫章对姚燕语动心,便在她身边布设眼线,苏玉祥身边自然是少不了的。苏玉祥嘴上一没把门儿的,便把封氏病重,欲把姚家二姑娘聘给长兄为继室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事儿很快便传到了卫章的耳朵里。
文章当时正在院子里练剑,长矛等他一趟剑法练完收剑之后才敢凑上去把听来的消息说了。卫章当时剑眉一竖,怒叱一声:“胡说!”手中长剑便‘咔’的一声折为两半。
当啷一声,寒光一闪,断剑被狠狠地丢在地上,长矛吓得往后连着退了几步。
“爷……您别生气,这也只是传言……”
“备马!”卫章头也不回的往外冲,看那架势,是想跟谁打一架——呃,不,是想把谁拎出来狠狠地揍一顿。
长矛猛然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然后飞跑着跟上去,一路小跑着劝道:“爷,爷!您别着急啊,我都说了蟋蟀那小子的话也不一定准啊……哎呦喂!”长矛只顾着说话,一不小心自己绊了一跤,差点磕掉了门牙。
卫章已经风一样出了院门直奔马号,顺手牵了一匹黑马便纵身上去,一踢马肚子,策马而去。
“哎呦我的爷啊!”长矛追了半天还是没追上,捂着肚子弯着腰无奈的长叹。
唐萧逸恰好有事过来找卫章,迎面看见卫章骑马出去,后面长矛往死了追也没追上,便奇怪的问:“将军怎么了?”
“唐爷,快!将军要去找苏世子打架,你快去劝劝他!”长矛见着唐萧逸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连声催促,“唐爷你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