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婵闻言这才注意到徐氏身边的女孩,只见她自徐氏身边转出,袅袅行至母亲身前福了个全礼,口中娇然道,“给公主娘娘请安,妾身姓万,小字咏秋。”一件月白的绣梅兰暗纹缂丝褙子衬得她愈加的娇美明媚,一双如秋波一般的眸子在这初春的时节竟带了些让人目不转睛的潋滟。
真是个少见的美人儿,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女要俏一身孝……,莫玉婵心中暗惊,这京城之中,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让人惊艳的闺秀。便是网罗天下美女的皇城乐坊之中,也少见这样惊心动魄的美貌。这样的日子穿了一身月白的衣裳,先是家中有了丧事。可便是家中有丧依旧能被徐氏带在身边……莫玉婵开始思忖起来,近些日子京城哪家之中有了丧事。
莫玉婵这边正蹙眉打量着万咏秋,徐氏这边牵了万咏秋的手对寿春长公主笑道,“这是我的外甥女儿,我长姐的女儿。”
却未提及她父亲乃是犯官。
只不过,在这京城之中,寿春长公主是何等的精明人。她立时便明白了这是哪家的女孩儿,目光闪了闪,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怜惜之意,口中道,“可惜了……”,一边说着,便抬步朝着内厅走了过去。
徐氏见状,自是放了万咏秋的手,跟着走入内厅。
莫玉婵此时也明白了万咏秋的身份,心中倒是松了口气。便是长相绝美又能如何,不仅是丧妇长女,其父更是定案的犯官。若是安分些,寻个普通人家还能安安稳稳过上一世。若是非要攀扯高门望族,便是做人妾室的命!
思及此处,她脸上便挂上了公主府嫡女的骄矜,昂着头自万咏秋身边走了过去,连瞧都再未瞧她一眼。
万咏秋立时便白了一张脸。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寿春长公主和莫家大小姐竟会这般直接下她的脸面。
此时徐氏已经进了内厅,紫竹堂院内只剩些来往的丫鬟们,谁也没有再瞧她一眼。只剩她一人,孤零零的立在这方井的天地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便是此时,裴玉华拉着一个长相秀气的女孩儿走了进来,见她塌着肩孤身立在院中,便惊讶的问道,“表姐怎地在此?”带瞧见她红着的眼眶后,更是惊讶了起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万咏秋忙抹了下眼眶,强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不当心眯了眼。”裴玉华瞧了瞧她黯然的神色,又看了看已经入了内厅的几人,心中自是明白。
便安慰道,“表姐不必难过,那位莫大小姐便是如此,自来高傲,咱们也跟她玩不到一处去。”一边说着,便拉过身边的女孩儿,对万咏秋道,“来,我给表姐引荐一下。这是临淮侯府的沈姐姐。”
听得临淮侯府,万咏秋惊讶的瞧着站在裴玉华身边的女孩儿,她穿着件杏黄色的褙子,嘴角噙着丝温和的笑容,面目清秀倒也可人。待见道自己转脸看过来后,便讶声道,“原来你是玉华的表姐呀!”
万咏秋闻言愣了愣,仔细一看便认出了这正是当初在京城城门外为自己解围又将自己带进京城那位官家小姐……
她的脸色便又有些难看起来。
这位沈小姐虽瞧着和气,却见过自己那般不堪的一幕。
这般想着,万咏秋心中便带了些愤恨。愤恨自己竟这般不走运,难得见到一个这般和善的公卿小姐,竟是个见过自己落魄样子的。
沈芸虽性子内向,却并不迟钝,此时见万咏秋目光闪烁,便知她不愿提及当日之事,自是住了口只留了淡笑在脸上,却也对她少了几分亲近之意。
三人在院中说了几句话,便一道儿进了内堂。
夫人们在前厅说话,小姐们自是在内间喝茶。
待又过了两刻钟时候,内间已经聚了五六位年轻的小姐。
这些小姐们虽涉世未深,却也知道自个儿这群人之中莫玉婵是身份最为高贵的,言语间便不免有些奉承之意。裴玉华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