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却道,“那却不行,你身边现今也就这一个大丫头,也不能总委屈了你,一有事,便从你屋里调派人手。”
曲莲听了,便细细思忖起来,却怎么也想不到还有哪个是妥当的人。薛姨娘那里可是怠慢不得,若是有什么差池,便不是小罪过。她这边正为难,那边方妈妈却开口道,“不若让夏鸢去吧。”
徐氏与曲莲皆有些意外,齐齐看向方妈妈。
方妈妈便又道,“如今府里这情形便是这样。满府皆是妇孺,也不好总买丫头。夏鸢本就是夫人使唤惯了的人,又是咱们府里的家生子,自是十分可靠的。如今既然还未开脸,便不是姨娘,自还是丫鬟。没得让一个丫鬟总似主子似的天天关在屋子里。”
徐氏听了这话,思忖半晌,抬头看看曲莲,却只见她垂了头一声不吭。
因将夏鸢送去点翠阁,长子还曾与她置了一番气,事后虽也曾与她磕头认错,却到底也没动夏鸢一个指头,听说便是那院子,都未踏进过一步。徐氏心里便觉得儿子必是看不上夏鸢,夏鸢虽有一番姿色,却比不得此时坐在对面的曲莲,况她年纪也不比曲莲年轻。又想着,夏鸢毕竟是跟了自己多年,如今却关在那院子里,若儿子一辈子不去那院子,难道便让她一辈子如此?心中便又觉得有些对不住夏鸢,便终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也罢,便让夏鸢回来吧。”想了想又对方妈妈道,“先让她去看顾薛姨娘,你也问问她,待薛姨娘生产后,她是愿意回来峥嵘堂等我给她寻一个好后生呢?还是依旧想着跟着世子?”
方妈妈听了,便笑着应是,又奉承道,“夫人一贯心慈。”
徐氏听了颇有些讪讪,见曲莲怀中抱着裴邵靖又抬头看向自己,便心中一动道,“上回我听说你还吃着药,如今怎么样?”
曲莲便道,“按着那谭大夫的方子已经停了药,想是无妨了。”
正说着,芳菲打了帘子进来道,“大小姐来了。”两人便停了话儿。
裴玉华便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羞惭,一进来便道,“我来晚了,母亲可觉得好些了?”
徐氏便笑道,“身上已经松快许多了。”
裴玉华听了心中便安稳了许多,又见曲莲抱着裴邵靖,便向她行礼道,“昨夜劳累大嫂嫂了,都怪我今日竟起得晚了。”一边红绣便插嘴道,“奴婢也该死,奴婢竟也一觉睡过了头。”裴玉华便红了脸道,“昨夜我心里不安稳,红绣便跟我说了会话,结果咱们便都起晚了。”
裴玉华这边正说着,外面芳菲却又进来,这回却道外院管事求见。
徐氏闻言一愣,便对曲莲道,“靖哥儿已经睡了,你把他给方妈妈吧。且去看看有什么事。”
曲莲便应了,待方妈妈将裴邵靖接走,这才出了内间。
不过半盏茶时候便又回了内室,对徐氏道,“……说是宋大人府上送了一车冰来,还说是宋大人的长公子亲自送来的。管事说,那宋公子想进来给您请个安。我已让管事将那车冰放入窖中,只是那位宋公子,夫人可要见一面?”
徐氏听闻有些恍然,便对曲莲道,“我记起来了,上一次宴上,我确实跟宋夫人说起了这事。宋夫人便说上一年他们府上起了不少冰,说要给咱们送一些来。又说到时让她的长公子来给我请安。”想了想便又道,“如今我这般病着,倒也不好见他,索性再过几日便要去武夫子庙,到时再见也不迟。你且亲自去厅堂见见他,也待我向她母亲问好。”
曲莲心知这是宋夫人想让徐氏见见自己的长子,便应了是,自又出了内室。
一进厅堂,便瞧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背手立在厅中,正瞧着厅中挂着的一幅山水。
见一个年轻妇人走出内室,忙垂了头,只是不知曲莲是何人便只低着头,作了揖。那边罗管事便对他道,“这是我家大奶奶。”
宋晗听了便恍然,便抬了脸向曲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