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衣衫。想起她身边有个八九岁的孩子,可能便是那孩子的衣物。
刚想高声唤个婢女进来,却又想起此时已不是在候府之内。将外衫胡乱套上,出了东间,左右寻遍也不见曲莲踪影,裴邵竑心中便存了些气。他这十几日昼夜赶路,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到此时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此时困倦返了上来便让他心绪有些不耐。
拎着水桶走了两步,裴邵竑便问道,“这屋内可有我的衣衫?”
曲莲怔了片刻便道,“我这里却是没有。”她想了想又道,“恐怕夫人那里也是没有的,未防旁人起疑,出京城时便是简装而行,况且也并未想到世子如此快速便赶到这里。”
裴邵竑听了没有言语,只是脚步陡然快了起来。待曲莲走进东间后,他早已拎着那桶水进了净房,不过片刻,净房中便传出了水声。
曲莲闻声便要避出东间,一晃眼却看到净室外的屏风脚下团着一件石青色的外衫,仿佛正是裴邵竑今日穿着那件。
想到刚才裴邵竑的问话,曲莲心中有些了然。她想了想,走了过去,将那团成一团的外衫拾了起来。
☆、026一夜
待到了西间宴息处,就着那微暗的灯光,曲莲将那袍子展了开来。细细看过后,便看到下摆处有一道三指宽的口子。因是三梭布的料子,面上也无什么花色,如此只是修补,便有些打眼。想了想,曲莲便从方才便放置在此处的针线筐里挑了与这袍子近色的石青色细线,开始缝了起来。
刚下了几针,便听到外面有人推门进院子的声响。
曲莲放下阵线,走出西间,便看到夏鸢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提了个食盒走了过来。见到她后,夏鸢福了一礼,柔声道,“大奶奶安好。夫人说世子这几日途行劳累,且晚膳吃的又少,便让奴婢做了些宵夜。哦,方才我去外厨房的时候见着了松哥儿,他说今晚跟翟护卫一起睡,让你不必等他了。”
听到夏鸢如此说道,曲莲点了点头,自她手中接过灯笼便道,“你随我来吧。”
及至屋内,曲莲将灯笼放置在厅堂的八仙桌上,那边夏鸢已经进了东侧间的宴息处。曲莲回身便看到裴邵竑恰好从净室里出来,只穿着白色中衣,边走边擦着湿发。夏鸢便立时放下手中的食盒,进到内间走到他的身边要接过那帕子。裴邵竑不防备一抬头看到夏鸢,他还颇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只是却让开了夏鸢的手,没让她拿走帕子只是自己继续擦着。
曲莲看不到夏鸢的神色,只从她的语气上便能听出她此时笑意吟吟。只见她返回宴息处的炕桌前,温声道,“夫人说您一路劳累,晚膳更是用的不多,恐怕是不合口味,便让奴婢做些了您爱吃又好克化的吃食。”一边说着,她打开食盒开始往桌上摆放,“您一年多不在家,便试试奴婢的手艺有没有长进。这山菌野鸽汤是自您回来便炖上的,现下也两个时辰了。冬日寒冷,这鸽子汤最是补身,您先趁热喝一碗。这银牙鸡丝和冬笋玉兰片都是您惯爱吃的小菜,还有这红枣山药糕……”
“你这手艺是不是有长进我不知道,倒是这话越加的多了起来。”见夏鸢如此絮絮的说着,裴邵竑笑道。此时他倒是少了几分方才的肃然,多了几分活泼,显然与夏鸢十分熟悉。曲莲想起当日与小玉同屋时听小玉说起,当初裴邵竑养在过世的老夫人处,当时在他跟前伺候的正是夏鸢。有如此过往,两人情分自是不同。
直到回到西间宴息处,还能听到夏鸢笑声道,“……如今喊您世子还有些不习惯,还是喊大少爷亲切些。”
裴邵竑便道,“喊什么又有什么打紧。”
曲莲自觉这些与自己没什么干系,便低了头依旧修补着那件袍子,刚在那边角处绣出一条浪纹,便听那边夏鸢有些委屈的说道,“奴婢原就是您身边服侍的,不过去了夫人身边三四年功夫,大少爷怎就跟奴婢生分了。不过服侍您用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