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们,聚在一起时,一提起大哥哥,那个不是面带羞涩,目含桃花的。之前临淮侯沈家的小姐还偷着跟我打听大哥哥呢。”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扬了扬,“曲莲,难道你看不上我大哥哥?”
曲莲微讶,看着裴玉华,“大小姐何出此言,曲莲身份卑微,自难与世子匹配,又何来看得上、看不上一说。”
“阿姐!”陈松闻言不甘,小声道,“我看阿姐好得很。”他说了这么一句,复又想起方才裴邵竑并未对阿姐有何关怀,心中更是不忿。他虽年纪小,却不懵懂,这些日子也知道了阿姐此时已为裴家之妇,车外那人便是他该唤一声姐夫之人。只因他并不知道这一切曲折,这才对裴邵竑如此不满。
曲莲冲他笑了笑,却并未言声。
马车晃荡了近一个时辰,终于进了庄子。又走了小半柱香时间,才进了此时暂住的院子。曲莲三人下车时,已不见了裴邵竑。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站在车旁,见三人下车,便躬了身行礼道,“世子前往夫人处,请大小姐同去,还请……请大奶奶自行回房。”
裴玉华闻言惊讶道,“不让大嫂同去吗?”
那书生模样的男子摇摇头,“世子并未如此吩咐。”
裴玉华有些失望,扭头看向曲莲。
曲莲恍若未见,只是颔首转身,领着陈松朝着第二进的院子走去。
进了屋子,曲莲先去东间开了箱笼,找出了一件陈松的外衣,递给尾随过来的陈松道,“你把身上这件脱下来换上这件,我给你缝一缝。”方才打斗时,陈松袖口处被划了个大口子,此时袖子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
陈松有些赧然的脱下了外衣递给曲莲,一边道,“我已经小心了呀,没想到还是弄坏了阿姐给我做的衣裳。”
过了半个时辰,红绣帮着把两人的饭菜送了过来。
待用过饭后,曲莲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便让换了衣裳的陈松去探望一下翟庭玉。翟庭玉恐怕受伤不轻,虽然跟随他们一起返回了庄子,那医馆的大夫却也被裴邵竑带了回来。
待陈松离开屋子后,曲莲四顾了一下,将屋内的火盆燃起后。天色有些暗了下来,她这才点了盏灯,坐在宴息处的炕上,开始给陈松缝补那破了袖子的衣裳。
待到裴邵竑踏着月色走进院子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曲莲半坐在宴息处临窗的炕上,炕桌上点着一盏不甚明亮的油灯,而她正就这点光亮凝神屏息的缝补着一件衣衫。
她换了件丁香色的素面褙子,穿着白绫袄,下面是条月白色的综裙。乌压压的黑发只用一根黄杨木的簪子简单的挽了起来,发间再无半点饰物。
那油灯的灯芯似有些长,颤颤悠悠的晃荡着,带着那火光也在抖动。橘黄色的光芒就这样晕染在她的身上,平添了几份宁静与恬然。
“我儿乃候府世子,一个粗鄙的灶下婢如何能与你般配。我每每思及此事,心中锐痛。如今咱们也算是避过灾祸,你便休书与她,让她自去吧。往后她是易姓再嫁或是独居终身,却与我们再无关系。她这次确有功劳,我也不亏待她,给足她银钱让她无虞终身就是了。”
裴邵竑站在院内透过厅堂大开的门看着宴息处的曲莲,母亲的话在脑海中响起。虽然已过去半个时辰,母亲冰凉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感觉似乎依旧停留在他的手背之上。
一阵夜风撩起,半开的窗棂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将门内门外二人惊醒。曲莲一偏头,便看到了站在院中的裴邵竑。她怔了一下,便回过神来,将手中的衣衫放置在炕桌上,起身便走向厅堂。
及至厅堂,裴邵竑已经走了进来。
曲莲向他福身行礼,颔首道,“世子爷。”不知他此时来此何意,难道是要宿在这里?她心中微有些乱,方才竟完全没有思虑此事。
“不必多礼。”裴邵竑淡声道。他垂手站在厅堂之中,看着她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