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我也没打算声张,一把年纪了,即便无病无灾恐也时日无多,就你这妮子管不住嘴儿,害亲家和夫人为**了心。”最后一句显然是对秦芳仪说的,言辞责备,语气却和缓轻柔,不难听出对于丞相府的人上门庆贺她痊愈一事还是有些满意的。
秦芳仪微笑,心情畅快了不少。
水玲珑却有些疑惑不解,秦家虽比不得十大家族,但的确是文界翘楚,向来不怎么拿正眼瞧水家,她甚至怀疑过丞相府完全是冲着水家和太子的一门娃娃亲才让嫡女下嫁给水航歌的。按理说老夫人痊愈,他们派人送个贺礼也算做足礼数了,为何还亲自上门?
阕氏说道:“我素闻老夫人喜好养鱼,特地命人买了两对朱砂剑,也不知老夫人喜不喜欢。”
“哦?”老夫人露出了期盼的神情。
秦之潇亲自走到门外,捧了一个翡翠鱼缸进来,他行至老夫人和水玲珑跟前,微微一笑,正如一抹春阳直直打来,暖得人心发烫,他的声音也十分利索好听:“老夫人,玲珑表妹,你们看看。”
朱砂剑通体赤红,宛若几团烈焰在水底奔走,鱼尾确如利剑一般晃出了刀光剑影的色泽。老夫人一看就知这几条是极品朱砂剑,不禁有些爱不释手,当下便叫王妈妈将鱼缸摆到自己的卧房里去。
这时,秦芳仪的眉头高高蹙起,若有所思。
阕氏问:“芳仪,你可是觉得哪儿不妥?”
“鱼挺好的,我只是觉得红色的鱼配翡翠色的鱼缸似乎有点儿不搭。”
“哎呦!”阕氏拍了拍脑门儿,诚然一副办砸了事的局促模样,但看在水玲珑的眼里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水玲珑的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听得阕氏高声道,“这个是我疏忽了,只顾着买鱼,没记着配个像样的鱼缸!”
秦之潇忙站起身:“我去买一个。”
水玲溪笑着建议道:“我记得前不久吴夫人给咱们送了一套来自波斯的水晶器皿,透亮透亮的,可好看了,不如从里边儿挑一个大点的做鱼缸?”
用那么昂贵的器皿做鱼缸,还真是暴殄天物,老夫人却并没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秦芳仪放下茶杯,十分大方地道:“赵妈妈,你拿我的钥匙去库房把装水晶器皿的木箱子搬来。”
碎玉帘子一晃,赵妈妈已躬身退了出去,水玲珑抬头看了一眼,只觉那五彩缤纷的颜色晃得人睁不开眸子,她眉头一皱,却是没能揣测出事件背后的玄机。
这时,阕氏又开口了:“怎么不见三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呢?上次见她们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也不知如今长变了没有。”
她又不是头一回来尚书府,会不明白庶女儿是不用给老夫人请安的么?水玲珑的目光投向了阕氏,正好碰上对方从老夫人脸上撤走视线,迎上了她的,四目相对,阕氏只觉得自己脚底一空,倏然掉进了一个黑色无底洞,惊得毛骨悚然。她得承认自己阅人无数还从没见过这样冷静,甚至冷血的眼神,好像淬了毒的刀子,一个不小心就会要了她的命似的!她希望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实际上,当她回过神来再次看向水玲珑时,的确已经找不到丝毫异样了。
水玲珑暗付:一思考问题就容易暴露情绪,看来在公众场合自己得多加注意才是。
既然阕氏问起了几位小姐,哪怕看在她送了礼的份儿上,老夫人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但心里已经隐约觉着对方并不单纯是为庆贺她痊愈而来,不免有种被人耍了她却没及时发现的懊恼,尤其一开始她还挺高兴来着,现在简直窝火极了!她按耐住火气,语气如常道:“王妈妈,四小姐的病好些了吗?若她身子无碍,让她并三小姐和五小姐一道来坐坐。”
水玲月被禁足佛堂,对外只宣称静养。
王妈妈当然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若真想让四小姐出现根本不会多此一问,她恭敬答道:“还没呢,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