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安南静静躺在床榻上,透明的纱帐随风轻扬。
西荷走到他身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沉睡的计安南,他脸色仍是十分苍白,脸上有些细微的伤口,嘴唇微微干裂,赤裸的上身被层层白纱缠绕,一双手也被白纱包裹,整个人都没有了从前的生气,西荷本以为他伤得应该不是太重,可知道此刻,她才明白计平南所说的“不死算他命大”是什么意思。
西荷静静坐着,端详着计安南的脸庞,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如此安静的计安南,他的眉毛很浓很长,双眼上有悠长的睫毛,鼻梁高挺,棱角分明,皮肤古铜,听郁如溪说他和计平南不一样,计平南就像白面书生,计安南则是粗鲁兵痞,兄弟二人有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
难怪总是一副色眯眯的流氓德性,西荷撇撇嘴,却又忽然一笑,她竟是觉得计安南比计平南其实更可爱。
“笑什么?看见我就这么高兴?”就在西荷出神之时,计安南那贱贱的声音突然响起。
西荷啊了一声,连忙坐直身体,霞飞双颊,望向正一脸怪笑看着自己的计安南,鼓起眼睛嗔道:“闭嘴!”
计安南昏昏沉沉间醒来,就看见西荷撑着下巴坐在床边怔怔出神,还露出轻柔的笑容,看得他眼睛都直了,身上的伤顿时好了大半。
“媳妇儿啊,你这大白天就明目张胆地闯进我的闺房,让我可害羞了呢。”计安南嘎嘎一笑,阴阳怪气道。
西荷闻言,顿时怒道:“谁是你媳妇!乱喊什么!”
计安南不干了,一瞪眼,挥舞着双臂抗议道:“你可都答应了!要嫁给我的。”
西荷俏脸绯红,回想起在云江上的情景,有些结巴道:“那...那说的不是现在。”
计安南傻眼道:“那是什么时候?”
西荷白了他一眼,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若有来世?”
计安南像是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死死盯着西荷,悲叹道:“这...那...你这是想耍赖?”
西荷实在是有些扛不住这家伙热烈又猴急的眼神,站起身,拿过食盒,顾左右而言他:“我给你做了些吃的。”
计安南瞬间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晕了一般,通体舒泰,甜蜜蜜晕乎乎地傻笑道:“真的?快让我尝尝,我正好饿得快要死了!”
只是片刻之后,计安南就笑不出来了,他额头冒出冷汗,脸色发紫,嘴唇颤动地看着西荷,惊恐道:“还...还有啊?”
西荷俏脸微红,有些羞涩,双眼亮晶晶盯着计安南,道:“嗯,好吃吗?我第一次做。”
计安南心底咯噔一跳,菊花一紧,咽了口唾沫,道:“好...好吃。”
西荷面露喜色,认真地问道:“真的吗?那我明天再给你做。”
计安南麻木地吃下最后一碗像是放了一斤盐两斤醋三斤酱油四斤糖的莲子炖猪蹄,强忍住喷薄而出的胃液,生无可恋地点了点头。
西荷忍住笑意,若是让杜师影看见,估计会笑死当场,西荷的厨艺可是被几位大学士都称赞过的,怎么可能做出这么难吃的东西。
可怜计安南还沉浸在美梦里,只能说女人记仇的期限是无期限。
两日后的清晨,天气晴朗,东庭后院。
计安南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腰腹和胸前都被层层白纱布包裹,整个人像是一个粽子,床边一道倩影,一手拿着瓷碗,一手拿着勺子,正俏脸微寒,盯着计安南。
计安南双手也被包了起来,毕竟伤及骨骼,于是两只手就成了两个球团。
他挥了挥白布圆球似的手,愁眉苦脸不满地叫道:“不喝这玩意儿了行不行?你这是放了几斤黄莲和苦参啊?我的姑奶奶!这白米粥都被你熬得发黑啦。”
西荷眉眼一瞪,抿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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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住笑意,其实她故意多加了两倍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