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计安南没有出现。
那天阴雨绵绵,微微有些凉爽,西荷在清晨起来,洗漱完以后自己煮了一碗清水面,吃完就撑起雨伞往天阙城外走去,今日她和杜师影约好要去城东的云江边写生,画一副雨中的江景。
刚走到博文苑东门,就看见杜师影也撑着伞在柳树下朝她招手。
“西荷姐,这儿呢!”
西荷走到树下,看着杜师影还穿着丝绸短靴,问道:“怎么没有换雨鞋?”
杜师影面带歉意,有些为难地看着西荷,道:“姐姐,今日我恐怕去不成了,我爹说我娘昨日染了风寒,高烧不退,卧病在床,我想回家去看看她。对不起...”
西荷笑容温暖,拍拍杜师影的小手,嗔怪道:“瞎说什么,快回去吧,我自己去便是。”
杜师影嘻嘻一笑,甩了甩西荷的玉手,“谢谢姐姐,下次一定陪你去。”
西荷笑着点头道:“好。”
杜师影忽然望西荷身后探过头,左右一看,咦了一声,道:“你家那只小狗儿呢?怎么没见他?”
西荷知道她说的是计安南,自从计安南开始跟着西荷跑,杜师影就给他起了个外号。
西荷摇头道:“不知道。”
杜师影眉头轻蹙,道:“奇怪了,今天怎么不跟着你了?睡过头了不成?”
西荷淡淡道:“不用管他,不跟着我才好。”
西荷出门时,就知道计安南今天没有出现,因为每一次他都会在不远处朝她挥挥手,然后自我感觉良好地说一句“小妞儿,我来了。”西荷总会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听见,径直朝他身前走过去。而今天西荷却没有看见他,只在院门上看见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几个字:小妞儿,我回旷雪了,保重。西荷拿起那张纸条,捏在手心里,揉成了一团,丢到脚边,狠狠踩了一脚。
杜师影还是很疑惑,那家伙忽然就不出现,让她都觉得有些不习惯,她想了想,忽然惊讶道:“姐姐!那家伙该不会是知难而退,当逃兵了?”
西荷哭笑不得道:“胡说八道。”
杜师影拉着西荷,急道:“要是那家伙就这样跑了,我这辈子都会瞧不起他!还信誓旦旦说什么非你不娶呢,这才多久就变心了?果然你说得没错,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姐姐,他今日若是不出现,以后永远不要理他。”
西荷理了理鬓角,道:“我一直都没有理他,你快回去吧,我先走了。”
言罢,西荷就转过身走出了博文苑,在雨里渐渐模糊。
杜师影看着西荷的背影,颓然叹了一口气,真难啊。
西荷独自走在官道上,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转入了一条行人稀少的村庄小道,穿过了一片田野,路过一个小村庄后,再走过一片树林,就到了云河畔。
河畔有一座古老的凉亭,名为“观云亭”,四根圆形石柱支撑起八角的亭顶,石柱上雕刻有许多精美的图案,凉亭一面临水,有露台临空在云江之上,周围还有许多光滑的大石头,石头上刻满了诗词,大多是古时候的名人所作。
往日此处都有些游人,但今日许是因为下雨,就只有西荷一人。
如此也好,有人在还更不自在,西荷走入凉亭,皓腕上白光一闪,画具、椅子就出现在面前,她摆弄好所有东西,走到凉亭边,静静欣赏着蒙蒙细雨下的云江,江面平缓清澈,江中偶有游鱼飞鸟,江上有一层薄薄的白雾,宛如舞女的轻纱曼妙飘扬,对岸是一片翠绿的丘陵,翠绿中点缀着一团团彩色的花,炊烟袅袅,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
西荷站了片刻才开始作画,她柔荑轻摆,画笔如同活物,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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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地游走在淡黄画纸上,随手几笔就将云江、远山勾勒出来,她时快时慢,轻描淡写,已然忘记了时间。
云江上的白雾里,一艘两层的游船悠然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