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如溪每月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东庭,而在东庭的日子里,大多数时间都与计平南在一起,计平南扫地,她就爬到树上摇树叶,计平南浇水种菜,她就偷偷往水桶里丢石头,计平南练字,她就要在一旁指手画脚,计平南修行,她就在他卧榻上酣睡打呼噜。
有时还会与顾岐山拼酒、下棋、论道,她的酒量居然可以轻松放倒不用源力的顾老头;她的棋术也能与顾老头杀得有来有回,要知道顾老头的棋术可是与他的学术一般高;而论起道来她也能口若悬河、天文地理无所不知。
顾岐山好酒,每天都能喝个几斤下肚,郁如溪便会偷偷把老头儿的酒葫芦和酒坛子都藏起来,老头儿为此大发雷霆,郁如溪毫不妥协,每日只准他喝半斤,要不然就再也不来东庭了,顾老头只好作罢。
计安南他们几个虽嘴上不说,但心底对郁如溪的佩服却是实实在在。
有郁如溪在的日子,顾岐山虽也爱饮酒,却是心情舒畅地小酌;郁如溪不在的时候,老头儿就不管那一斤酒的规矩,喝得烂醉如泥,坐在大门槛上骂天骂地骂鬼神。
计平南没有问过她从何处来,郁如溪也没有说过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烈燃曾经旁敲侧击问过一次,郁如溪只是说她从很远的地方来,故乡战乱,父母亲人也早已不知身在何处。
顾老头对郁如溪的来历也看不出端倪来,况且在顾老头眼里,只要对他胃口,便是妖族都可成为他的学生,这种先例又不是没有过。
顾老头让郁如溪在东庭随便选一间院子,反正硕大的东庭院子就有十来个,几个大男人也没功夫打理,多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也没什么不妥,顾老头曾义正言辞警告过四个学生,要将郁如溪当成小师妹来看待,胆敢欺负她,就做好被剥光了丢出东庭的准备。
杨玉出生于定西杨氏,世代诸侯,军武豪阀,自幼最喜欢便是博览群书,尤其以兵法为最,古今数百兵法他基本可以倒背如流,闲来无事便会在院子里自己做的沙盘上操练兵书中的各种名篇,他做了一大堆的木棋子、军械、车马,偌大的院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常常一进到杨玉的院子,就看见他一手拿着兵书,一边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举棋不定。
忽然有一天,郁如溪踏进了杨玉的院子,她第一眼看见那些满地的练兵棋子时就喜欢上了,哇地一声就跳进了“战场”,三下五除二就扫荡了一圈,把闻声侧目望来的杨玉看得额头猛颤。
杨玉嘴角抽搐,咬牙道:“你在做什么?”
郁如溪和杨玉也只是打过几次照面,对这个吃饭都拿着兵书的家伙其实不太了解。
“这些东西都是你做的?看起来好好玩,你教我一起玩啊。”郁如溪笑眯眯道。
杨玉一把将郁如溪手中的棋子拿过,偏过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不是用来玩的,这是战争。”
“嘁。”郁如溪撇撇嘴,像是漫不经心道,“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这些棋子摆放漏洞百出,还战争呢。”
杨玉一怔,回过头神情认真问道:“你能看懂?”
郁如溪背着双手,缓缓踱步,随手指指点点,道:“这些攻城车不应该放在重甲骑兵的后方,行动太过缓慢,敌军第一时间就会集中火力摧毁它,不如摆在阵前,吸引火力;那强弩军团为何不能用在山地作战中?弩比弓可要灵活多了,你放一万个在这儿也不堪大用;还有这些阵法师,躲在后方有什么用?不如混到步兵营中让敌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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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玉闻言,神色一动,又摇了摇头,道:“但古往今来的诸多著名战役里,都没有你说的这些战法,太过偏激。”
郁如溪反问道:“那你为何一直举步维艰,寸步难进?你懂的,敌人自然也懂,所以你只能以己之长,击敌之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杨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