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一片秋色,菊花盛开,梧桐正绿,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小桥流水目不暇接。
临秋池畔的一座亭子内,案几上点着一炉沉香,一名侍女正在安静煮茶,杨千铮一身便服,正神色凝重地翻阅着一叠信笺,秋风将亭子四周垂下的轻纱吹起,颇显宁静。
杨千铮放下奏折,舒了一口气,摆摆手示意侍女退下,起身走到亭边,临湖望着远处,道:“既然来了就进来煮茶,顺便看看那些酒囊饭袋批剩下的密报。”
亭内一个身影显现,杨玉已经端坐在先前侍女所坐的位置,抬手拨了拨火炉,然后拿起最上方的一页信笺翻开来,眉头渐渐皱起,一言不发,又一本本将余下的信笺全数看完,这些密报是杨玉手下皇庭禁卫秘谍从枢密院还未曾开封的所有密报中挑选出来的,每日都会有数十封呈到杨千铮面前,枢密院明显人手短缺,每日沉积下来的密报数以百计,其中不乏事关重大甚至足以撼动根本的情报,杨千铮已是对枢密院十分不满,就要对其刀悬颈脖了。
此时亭外传来两声请安,连句与名任鸿箫的老者已到亭外,杨千铮头也不回道:“自己滚进来,还要我请你们不成?”
连句和任老相视一笑,又你推我让不肯先进亭子,最后还是任老先进了亭子,连句笑眯眯溜进来坐在亭边栏杆上,猴急般抢了一杯茶一顿鲸吞牛饮,抹了抹嘴角,这才似乎看到了正在看密报的杨玉,笑眯眯道:“殿下又在替陛下分忧了,这些谍报陛下可是连我都不给看呢。”
杨玉看了连句一眼,淡淡道:“连师神谋,怕是看不上这些小打小闹。”
连句连忙挥挥手,讶然道:“玉亲王言重了,连某只是跟着陛下时日长了沾染了些陛下的聪慧而已。”
任老在一旁故作淡然,摇头晃脑饮着秋茶,时不时赞叹一声好茶。
“行了,你二人谁都不要挤兑谁,揣着明白装糊涂,任老头,我的茶好喝吗?”杨千铮回头看了看三人,哼了一声。
“好喝…啊…不…陛下恕罪!”任老差点被一口茶水呛得顺不过气,忙起身道。
“玉卿,幽云此次突然南下,你认为所图何事?”杨千铮问道。
见皇帝问起国事,几人也就停下动作,沉思起来,幽云突然发动战争,动如雷霆,的确是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
“赤律多轮故意留了一道落阳关,是在告诉我们,他随时有可能破关南下,而帝国不得不派军驰援,这是阳谋,如顶在我们腰间的一把刺刀,不得不防。”杨玉沉吟道。
“黑珏猛虎军团名震东域,今观之果然名不虚传,赤律多轮以骑兵破三关,想必不是那么简单。落阳关乃北四关中最难攻的一关,常驻军不提,背依青州,青州骑兵随时可以支援,赤律多轮若是拿了落阳关便要直面我军,不拿落阳关,不过是想拖住我军而已。”连句收敛笑意,慢慢说道。
杨千铮点点头,看了眼杨玉,道:“所以玉卿让朱雀军驰援落阳关?”
杨玉颔首道:“据守落阳关,尽力拖住赤律多轮。”
此话言外之意就是朱雀军不一定能守住落阳关,一直在捻须思索的任鸿萧闻言后动作一滞,连句也是看了杨玉一眼,杨千铮神色如常,又问道:“露云?”
杨玉转了转手中的茶杯,道:“此事连师比臣清楚。”
连句闻言轻声一笑,恍然道:“玉亲王原来不知?那为何又将定西军派往东边?未卜先知?在下佩服。”
杨玉淡然道:“猜的。”
连句呵呵一笑,道:“右相大人与东海似乎颇有来往,借着征海的名义,近日来一直在向陛下要钱粮,只是战还没打几场,伏东水师的战舰便又要重修了;臣前些日子还收到密报,露云城接受了一大批来历不明的战争物资,似有东皇城的人出现。”
任鸿萧此时忽然插了一句:“此事臣亦有所闻,司马东南突然闭关,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