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墨的面前站着的正是何汉川,一大一小两张脸出现在同一张画面里,鼻子、嘴巴、甚至是发愁时眼睑下垂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夏夜迟疑了一下,问:“孩子是他的?”
“不知道,大墙说她去年才回的亚城,之前一直在玉海那块儿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身份资料上都写的离异,不知道真假。”
“今年回来的?”
“回来找她妈,两人在氹涵那块儿租了个房子,何汉川四月份的时候从自己账户里支了一笔三十万给她,她拿那钱在住的地方附近租了个店面开了个蛋糕店,生意马马虎虎,这中间何汉川有来看过她,次数倒是不多。”俞知闲抽了张纸巾擦干净嘴角,又叼着塑料吸管唆了一大口咖啡。
夏夜挑着眉毛听着,用一种无所谓的神态掩盖了内心里虚弱的情绪。他说他爱过那个女人,他和女人说不定还有个孩子,那她夏夜还拿什么去竞争,脸?人家也有张好脸!钱?何汉川不缺钱!还有什么?可爱的性格吗?那东西她缺失了二十多年了。
可夏夜也有自己的杀手锏,何汉川的父母喜欢她、他们家的那份小产业仰仗着夏家的施舍,敢抛弃一切追求真爱的都是意淫中的男主角,现实当中没有这样的人,天平这边是爱情这个孤单的砝码,可那边呢,亲情,友情,事业,社会,结合起一只巨大的砝码军队,将这边的爱情高高地抬上了天。说白了,那就是该待在天上的东西。
夏夜望着照片上的女人和小孩,心里的怒火蠢蠢欲动。她喜欢碾压的感觉,从她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开始,她在感情的道路上便是一路碾压过来的。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知道对付什么样的男人要用什么样的办法,也一眼看得出,哪个男人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或者哪个男人她是赢得了的,哪个是她永远碰不得的,而何汉川无疑是横亘在她无往不利的情感道路上的一块相当难啃的骨头,但在夏夜看来,这绝对不是一块啃不下来的骨头,她会一点点拔掉他的皮,顺便用那个姓陶的女人煮汤的。
俞知闲靠在沙发上,两只手指托着咖啡杯底,慢慢地吸完了那杯咖啡。他看着夏夜沉默地侧面,耐心地等着她开口。可她始终维持着那样的表情,一动未动。
“为什么是他?”
俞知闲突然问,嘴巴里含着的吸管一下子落回了杯子里。
夏夜没明白他的话,抬头疑惑地望着俞知闲,张开口嗯?了一声。
“为什么喜欢他?”俞知闲看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夏夜本能地发出了一声嗤笑。
“我没有。”她抗议道。
“那我们现在在干嘛?”
“在玩个游戏。”她知道自己在撒谎,却决定用这个谎言把自己一起骗进去,“一个女人之间的游戏。”
“奖品是什么?”俞知闲往后靠了些,那双欧式的大长腿费力地在这狭小空间里寻找着足够的空间,“得到他?输了呢?失去他?”
俞知闲似乎觉得这样的答案有些恶心人,才说完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没有什么奖品,只是好胜。”夏夜的屁股靠着办公桌的边沿,有些担心俞知闲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他是个奇怪的人,总说奇怪的话。正常人掌握不了他的思维,而夏夜恰好是平凡的正常人之一。
可俞知闲只是耸了耸肩膀。
“真是场硬仗。”他不无讽刺地说,随后从塑料咖啡杯里抽出那根绿色的吸管捏在手翻来覆去地折腾起来。
夏夜扭身打了个内线电话给助手,让她将准备好的资料拿进来。
“你干嘛要躲进我的柜子里。”她放下的电话的时候突然扭头问道。
俞知闲微微撇嘴道:“我在躲夏橙。”
“为什么?”
他停下了手中忙活的事儿,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我得安静地吃顿饭。”
“她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