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夏夜咬咬牙说:“没胡说,我就是个笨蛋。”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你其实没胸。”
打那之后,夏阳对何汉川的态度就变了,男孩子之间再好,也不会热络到哪儿去,他俩也是这样。夏阳的成绩开始追了上来,读书对他来说其实不算个事儿,到高二那年,年级第一的位置,就是他和何汉川轮流坐庄了。
两人被选出来参加物理竞赛,一有空就跑实验室,夏夜偶尔也会跟去,把可怜兮兮的物理作业交给她哥检查。
那答案,夏阳一看就冒火,气的直骂夏夜。
“你是捡来的吧,那么笨。”
夏夜嘴更狠,立刻回嘴:“你聪明,最聪明,聪明得脑袋上直冒痘。”
那是夏阳的黑历史,高二,他的荷尔蒙造反,额头上冒出了三个大痘,可怜还剃着小平头,一眼看过去,脑门上一个大坨坨,和二郎神似得炯炯有神。
夏阳听了扬手就要敲夏夜。可夏夜知道他打不下来,躲都不躲,指着他的脑门狂笑。
所以到后来,夏夜的物理都是何汉川教的。
她天生不是学理科的料,到高三夏阳和何汉川毕业,她也就是将将及格,偶尔一个恍惚,还能再回到个位数的水平。
何汉川现在回想起来,那都是极其快乐的时光。可好时光总是很短,夏夜初中毕业后就又被送出了国。夏家培养小孩和别人家不一样,男孩儿都箍在身边严加管教,女孩儿倒是都被送得远远的,锻炼自立。
而那年之后,何汉川再也没见过夏夜了,只能偶尔在报纸上读到她的消息,回国,入夏氏,逛街,绯闻。
他们像两条相交的线,在某一点上有了停留,随后沿着各自的方向大步前行。
何汉川将车子开出写字楼的时候,脑子里始终想着夏夜从一楼庭院里走过,抬头冲高一男生皱眉时的样子。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年轻,以为生活会一帆风顺。不过夏夜的生活又会有多大的风浪?是什么让她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她说她不想结婚,可为什么呢?因为太多男人向她俯首称臣所以厌倦了?还是被狠狠地伤害了?可是伤害夏夜?可能吗?
电话铃声打碎了他的遐想,他父亲的声音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冲进了他的耳膜。
和往常一样,先是一些无足轻重地询问,工作怎么样?生活怎么样?吃了早饭没有?但最终都会回到一个问题上,什么时候带夏夜回家吃个晚饭。何汉川随便嗯了一声算是敷衍,然后急匆匆挂了电话,他爸妈无疑对夏夜万分满意,虽然有时候,他妈妈会担心他这样算不算是上门女婿,可再看看自家的生意越来越好,出去又被各路人羡慕来羡慕去,顿时东风压倒西风,觉得那点上门女婿的委屈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生出来的孩子也不要求姓夏,照样姓何,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何汉川没想过通知夏夜,他父母的此类要求十次里面有八次他不会去通知她,他不认为夏夜有那个时间次次出现在他家的餐桌上,也不认为有这个必要,尤其现在,他还有一道那么困难的选择题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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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橙推门闯进了夏夜的办公室,她套着一件灰白色的牛仔衣,下身是一条杀了夏夜她也不会穿的紧身裤,那东西甚至还闪闪发着亮。
“我在工作。”夏夜抬起脑袋看了她妹妹一眼,手一挥示意她关门,“你就没别的地方可去吗?”
“我找不到俞知闲。”夏橙颓废地往夏夜跟前的小沙发上一坐,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冰美式和一块才拆封的金枪鱼三明治。
“我以为你不爱吃金枪鱼。”她拿起三明治闻了闻,随手丢开了。
夏夜张着嘴迟疑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冷静。
“所以我没吃。”她笑了笑,立刻扯开了话题,“你肚子上的伤怎么样了?”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