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宁愿冷月弄死他算了。
冷月越是像没事儿人一样,景翊心里就越是打鼓打得厉害。
当冷月看着手中那套蒙了些薄尘的官服皱起眉来,一本正经地说出一句“我问你”时,景翊毫不犹豫地回到,“我全招!”
冷月拎官服的手僵了一下,脸色倒是不由自主地缓了几分。
景翊本就长得讨人喜欢,这么满脸纯良地笑起来更讨人喜欢,这副讨人喜欢的模样再配上这个亮闪闪的脑袋……
冷月不信鬼神,但对出家人向来客气。
“我问你……”冷月的话音里好气倍增,“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家里出来的吗?”
景翊被冷月突如其来的和颜悦色撩得心里一阵发毛,赶忙摇头。
“碧霄说她是在雀巢附近的街上把你捡回来的,大概就是我从家里出去之后不到一个时辰那会儿,你还有印象吗?”
景翊一怔。
这事儿他确实没有印象,他最后的一点印象是冷月把他抱了起来,之后再睁开眼人就已经躺在这儿了。
也就是说,有人在他昏睡的时候给他穿上了官服,然后把他带出府去,丢到了雀巢附近……
他若不是先一步被碧霄发现,带到这儿来,后果……
有利可图的是哪些人,景翊几乎可以脱口而出,但这些人中无论哪一个都不可能不声不响地就把他从家里带出去。
景翊怔得稍微久了点儿,冷月的和颜悦色就用光了。
“赶紧着,王爷在外面等着呢!”
景翊赶忙摇头。
没印象,这是实话。
冷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瞎耽误工夫……转头。”
景翊一愣,“转头?”
“把头往一边儿转,露出脖梗子来。”
“……往哪边?”
“往哪边转得顺就哪边。”
景翊往左偏了偏头,露出一侧线条匀称的颈子。
“再转,使劲儿转。”
景翊一直把头转到左边脸都贴到床板上了,刚想问冷月这样行不行,就觉得右边快被抻断筋的脖梗子上狠挨了一下,眼前一黑,没来得及出声就昏了过去。
冷月缓缓呼气。
还真不习惯往睁着眼的男人身上套衣服……
尤其这男人的身子本就好看得无可挑剔,如今这样一尘不染地静静躺着,加上心口那一点与生俱来的红记,像足了一块儿香甜可口的冰皮月饼。
要不是安王爷和王府的几个侍卫就在外面……
冷月从里到外一件一件地把衣服穿到景翊身上,景翊的官服是红色的,给景翊穿完衣服,冷月的脸也是红色的了。
她把不省人事的景翊抱出门去的时候,安王爷萧瑾瑜正端坐在一旁,看着几个安王府的侍卫在院里的一棵枣树下吭哧吭哧地刨坑。
据碧霄说,那些从死者肚子里挖出来的脏东西都被她埋在院里的这棵树下了,取义尘归尘土归土,一切从新开始。
冷月觉得碧霄这话多半不是胡诌的,但萧瑾瑜是个万事求实证的人,不亲眼看见的,说出朵儿花来也没用。
所以,即使冷月已跟他描述了景翊的现状,当冷月真把景翊抱出来的时候,看到斜阳中那颗闪着金光的脑袋,萧瑾瑜还是狠愣了一下。
这大概是景翊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了。
“他,”萧瑾瑜目不转睛地盯着景翊的脑袋看了片刻,才微微蹙眉,轻声道,“还没醒?”
景翊手脚松垂,头颈自然后仰,眼轻合,唇微启,显然是没醒,所以冷月踏踏实实地应了一声,“没有。”
萧瑾瑜眉头皱得更紧了些,“那刚才在里面的喘粗气的是谁?”
冷月一噎,颔首硬着头皮道,“我……”
“哦……”萧瑾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辛苦你了。”
“谢王爷……”
“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