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循着一股暖香搂了过去,自语般地轻道,“能叫你一声夫人真好……”
话音未落,手下丝缎般的触感一空,脑门儿上硬硬地挨了一巴掌。
“唔……”
景翊脑袋里还在嗡嗡作响,黑暗中传过来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你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没觉得身上疼吗?”
景翊愣了愣,揉着一跳一跳发疼的脑门儿老老实实地答道,“嗯……疼。”
“哪儿疼?”
“哪儿都疼……”
“是不是觉得全身的骨头架子像是被拆散了又装上了再拆散了?”
“唔……是……”
“是不是还觉得腰酸背疼得像是骨头被人掰折了一样?”
“嗯……”
“知道为什么会疼吗?”
“唔?”
“我暴揍了你一顿。”
“……”
“记得我为什么揍你吗?”
“不记得……”
黑暗里冷月半晌没出声,突然翻了个身,叹了口气。
“你娘说得对,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
☆、家常豆腐(三)
第二天一大清早,冷月披衣起床的时候景翊也醒了,景翊打着哈欠软糯糯地对冷月道了声早,冷月黑着脸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下床,径自坐到了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收拾起头发来。
景翊被瞪得一愣,浓重的睡意散了一半。
他怎么觉得……
昨晚好像又发生了什么。
景翊从床上坐起来,透过梳妆台上的铜镜看着冷月那张阴惨惨的脸,发现铜镜里的人不光脸色很沉,连眼底的颜色也有点发沉。
冷月从小就是这样,一夜睡不好,第二天起来眼底一准儿是发青的。
昨晚一定又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还是想不起来……
但总不能天天有人往他床底下塞尸体吧?
景翊深深吸了口气,徐徐吐出,屋里没有任何不美好的气味。
景翊坐在床边弯腰穿鞋的时候还特地壮着胆子往床底下巴望了一眼,除了他前两天顺手塞到下面的一口箱子之外,床底下连层薄尘都没有。
这口箱子……
景翊隐约记得,昨晚就快睡过去的时候冷月好像对他说了一句关于床底下有个箱子的话,他虽然没睁眼,但也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
景翊觉得,以这个箱子为引,应该可以比较和气地聊出些昨晚发生的事情来。
“小月……”景翊用成亲前对她的称呼漫不经心又自然亲切地唤了她一声,空手拢了拢散在肩上的发丝,带着晨起的慵懒徐徐地道,“我记得……你昨晚好像问过我床下那口箱子的事?”
冷月正在束发的手果真停了下来,在镜子前转了个头,冷森森地看向景翊,“你记得?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答的吗?”
景翊使劲儿想了一会儿,坦然摇头。
那口箱子里也没装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他实在犯不着在半睡半醒的时候还费着脑子对枕边人编瞎话。
对,冷月昨晚也是这么想的,人在将睡未睡的时候和醉酒差不多,不知不觉之中就会把大实话都说出来,所以她才特意等到他呼吸渐缓的时候,轻轻地问了一句,床底下的那个箱子是哪儿来的。
但算了半天也没算到……
“你跟我说那是齐天大圣从蟠桃大会上带下来的。”
“……”
景翊突然觉得,这个引子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和气,还是尽快跳过为好,“之后……我记得好像还有什么事呢……”
“嗯,还有,还有就是你在我耳朵边儿上数桃数了整整一宿。”
“……”
冷月咬着牙在景翊那张表情复杂的脸上狠剜了一眼,就转面看回了镜子,再多看他一眼,难保她不会一时冲动一口咬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