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撞的小女儿便微微皱了皱眉:“轻些,别惊了本宫这壶好茶。”皇后王氏虽然已经年近四十,容貌却保养得极好,依旧如同双十少女一般的眉目如画,嫣然一笑间便是姿态横生。只见她头上戴着一顶华丽的凤冠,上面的凤鸟衔着一颗南珠展翅欲飞与她身上那件大红色的凤袍衣裾上的栩栩如生的凤鸟相映成辉。
昌平公主倒是不怕皇后,只行了个礼便依着皇后撒娇道:“母后光顾着泡茶,都不疼孩儿了。”
皇后闻言,细心描画的长眉微微动了动,却是不动声色:“可是涵华的及笄礼上出了什么事?”自己的女儿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没有。”昌平公主摇摇头,神色郁郁的道,“我只是想到我堂堂皇家公主居然还要这般讨好一个臣女,心头不快罢了。”
“你啊......抢着要当人家赞者的也是你自己,现在却说这样的话。”皇后用细指按了按昌平公主光洁白皙的额头,手腕上的龙凤呈祥镯子却没有丝毫晃动,行止端庄已极。
昌平公主面色却有些难看:“我还不是看着皇兄的面子上?”她顿了顿,咬着唇道,“皇兄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今日一早便悄悄换了常服去了周府。瞧那样子,别说是我这个妹妹,便是母后你在他心里都比不上周涵华!”
皇后唇角渐渐露出一丝笑意,眼神却很是冷淡:“阿婕,在母后跟前就别玩心眼了。”她那形状优美,惑人心神的丹凤眼微微一斜,语声淡淡的,“我看你是想着谢习风,一心要拿着你皇兄来讨好谢晞云这个未来大姑吧?”
昌平公主面色微变,却依旧扬着头不肯认输:“是又怎么样?谢家不是好过周家?”
皇后却是抿唇笑了笑,带了点意味深长的神色。她伸出手给女儿理了理走得匆忙乱了的衣饰和头发,打趣似的道:“瞧你这样子,不是在谢习风跟前就不认真打扮了?”她顿了顿,像是教导女儿一般地说道,“一个女儿家没心肠打扮自己,平常还有什么乐趣?宜兰宫那位,把装饰当做专给别人瞧的玩意儿,却也把自己当成了玩意儿。”
说到陈贵妃,皇后神色不变,语气却变得又冷又轻就像刀片一样,她缓缓而道:“别太看轻自己了,就算只剩下你自己一个人,该打扮该讲究的也是要的。”
昌平公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本还要再问些什么,可看到皇后的神色便有些不敢再说下去了。她收敛了一下面上的不忿的神情,靠着皇后摇着她的手笑道:“孩儿陪母后喝茶吧?”
“可别。”皇后忍不住笑了,亲昵的抚了抚女儿的肩头,就像是寻常人家的慈母一般,“你这丫头素来都是静不下心的。这茶可不是用来解渴的,这是用来清心的。其中自有大道。”
昌平公主笑着不依,缩到皇后怀中撒娇,母女两人一时间又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和气场面。留在殿中侍候的女官太监们却目不斜视、见怪不怪的立在一侧。
周清华也是在这一日初见自己的未来姐夫。
熙朝皇室专出美人,太子容瑜自然也不例外。他虽然只穿了一件常服,但肤色白皙宛若玉石,容貌秀丽端正,遥遥看去便是个迷煞旁人的翩翩公子。
他见到周涵华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仿佛内里含了无数的柔情与蜜意。
周涵华带着周清华朝他行礼,却被他急急地扶了起来:“快快免礼,这是在宫外,不必讲究。”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再说,也不是外人。”
周清华眼见着他面上微显红色,默默感叹这位太子爷的薄脸皮和纯情,然后就坚决的退下不当电灯泡了。
周清华专门选了一个和周涵华他们反方向的小路,索性独自一人逛起了后花园。没走多远,便瞧见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袍的少年正站在不远处。
他半靠在一株树的树干上把玩着手上的东西,脚下是一丛颜色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