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卓一愣。她不知道沈鸿锐是什么心思,又看看林知府,含混答话:“学过一些。”
还真是只学过“一些”。宁清卓来到这个世界后,只对习武经商感兴趣,自小便爱穿着男装跟在宁爹爹身后跑,哪里有心思学那诗赋!可考虑到她穿越前好歹背过许多古诗,十之□□能对付过去,这才应了下来。
张教谕便哈哈一笑:“我们正巧在玩行酒令,不若清卓也作诗一首,”他指指那烹茶的女子:“就以这‘茶’为题。”
茶……宁清卓揉揉太阳穴。她喝多了,太阳穴突突地跳,脑子里像在滚浆糊。她知道这是个获得林知府好感的机会,只是她一时半会,真记不起关于茶的诗词。
数十人的目光齐齐望向宁清卓。宁清卓又敲了敲脑袋。她皱眉想问题的神态有些憨,林知府倒觉得那模样有了些女儿样,便也不为难她:“罢了,想不出便算了。”
宁清卓一声暗叹:喝酒误事啊!
却忽然心中一亮:酒!她朝着众人一笑:“我想出来了。”
“绿蚁新醅茶,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男人们互望。绿蚁新醅茶,是个什么品种?
宁清卓似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连忙胡乱解释道:“我爹爹经营茶庄生意,小时我时常在作坊里玩。觉得烘焙到一半的茶叶很像绿色的小蚂蚁,所以就用了‘绿蚁新醅茶’。”
这个解释牵强,林知府却想起现下的宁家茶庄是宁修平在打理。前些日子,宁清卓似乎是告过一次官。这个年代,贪占族产的事情时有发生,碍于冯同知的脸面,他也没好管,只道是宗族内部之事,官府不好插手。此时听宁清卓提起,倒对她有了几分偏袒。
沈鸿锐适时抚掌轻笑:“宁姑娘果然妙人。如此对仗工整,意境斐然,这轮的行酒令,赢者当属宁姑娘。”
宁清卓微微皱眉。这的确是白居易老人家的高作,可她将“酒”换成了茶,工整自然不如原作,更别谈意境了。大冷天的,小酒暖着知己聊着,自然是美事一桩,暖茶喝……那算啥事啊!
她当初拿这诗出来改编,不过是应付一时之急。沈鸿锐分明是故意让她赢。这又是为何?
却见沈鸿锐朝身边的美人看去,口中道:“初雪,还不去给宁姑娘嘉奖?”
那初雪犹豫了片刻,终是娇笑起身,行到宁清卓身边,搂住宁清卓的腰,侧头极快的在她脸上一啄。
这才盈盈浅笑着退开。
宁清卓垂眸而立,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青楼女子的香吻一枚,果然好嘉奖。
按常理说,宁清卓一好人家的姑娘,被一风尘女子亲了,还不得羞红了脸,恼极成怒?合着沈鸿锐绕了这个圈子,就在这等着她呢。
他想看她不知所措乱了分寸的模样。
宁清卓很快反应过来。她微微退后一步,一手负于身后腰处,一手执起初雪的手,躬身行了个绅士礼,在那手背上轻轻一吻,笑答:“清卓谢过初雪姑娘。”
初雪一青楼女子,何曾被人如此尊重?她虽不曾见过宁清卓那礼节,却觉得这人动作高雅,表情和煦,让她莫名有种被捧在心尖尖上的感觉,心中一暖,怔忡回望宁清卓。
沈鸿锐眼见初雪在宁清卓脸上留下了一个红色唇印,很是兴味盯着宁清卓,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却只看到了微怔,随后便是释然温柔一笑,单纯利落一吻。
当娇嫩的红唇碰在白皙的手背上,沈鸿锐生出了第一个想法:啊,原来这人也会这么温婉的笑呢。
再看看微红了脸的初雪,沈鸿锐生了第二个想法:这个女人……怎么比他还风流至雅呢。
许通判松一口气。他就怕宁清卓受不了这羞辱,闹起事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所幸尴尬的一幕并未出现,便带着宁清卓急急告辞。林知府却悠悠开口了:“清卓,听说今日你在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