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难得碰到不知内情的,立时给他介绍起来:“可不,这是宁吴两家老族长立下的规矩,都这么打了十多年了!你看竹筏上那人,那是宁家上任刚半年的小族长。岸上那老先生,是我们吴家的管家。上两个月,这抢水战无一例外被宁家赢了。不过这回,嘿嘿,宁家输定了!”
沈鸿锐倒是有些吃惊了。那少年明显不及弱冠,竟然做了一族之长,若不是天赋异禀,就定是家族破败,族里没人。便多看了几眼,见他皮肤凝白光滑,一双单凤眼斜斜上挑,细看竟有几分媚意,竟然是男生女相,一张美人脸。忍不住在心中暗叹:这副美貌,可惜却不是个姑娘!
却见那少年手臂一挥,竹竿直指吴管家,目光一凝:“吴管家,我管宁家大小事务,日日繁忙,哪有时间在这空等你们!若再没人上来和我打,就当你吴家弃权,我可立马放水了!”
少年的话音未落,却听一男声骂骂咧咧道:“急什么急!我不是来了么!”
沈鸿锐循声望去,就见一身形高大的男子推开人群,行了过来。那吴管家见到男子,松了口气,急急上前:“哎哎!你可算来了!”
少年瞧见那男子,脸色却是一僵:“高元纬?竟然是你!”
高元纬约莫十八、九岁,眉毛斜飞入鬓,鼻直唇薄,轮廓分明。三月的天,他只穿着一条绑腿裤,身上松松搭着件汗衫,嘴里刁着节草根,手中也是一根竹棍。他微微偏头,抬手挖了挖耳朵,不冷不热答话了:“不错,就是我。怎么,知道打不过?打不过就认输,免得等会掉到水里,变成落汤鸡难看。”
少年眯眼皱眉,忽然问了句:“你收了吴家多少钱?”
高元纬狠狠瞪了少年一眼,忽而一笑:“哼,这回我收的可不是钱,是人!”他的手比划了个葫芦型的曲线,砸吧了下嘴:“啧啧,女人,上好的黄花大闺女。”
周围一阵哄笑,沈鸿锐也嘴角微翘。少年一愣,暗自思量片刻,也不再多说,退开一步,竹竿敲了敲那竹筏,喝道:“上来!敢和宁家抢水,不替爹爹好好教训你,我便不是宁清卓!”
那竹筏离岸边一丈有余,高元纬微微后退一步,居然一跃跳了过去,重重落在那竹筏上。竹筏一歪,宁清卓身形一晃,连忙蹲了个马步,稳住身体。
高元纬见了,看着她的头顶,朝自己胸口比划了下高低:“清卓啊,就你这身板,还教训我?不如认输吧?”
宁清卓不理他,将那竹竿扔去竹筏上,忽然就开始脱衣服。她脱了外衫,扔去了竹筏上,只着一件里衣一条里裤,这才脚尖一挑,将那竹竿重新握在了手中。
高元纬脸色微变:“你干吗?穿回去!”
宁清卓勾唇一笑:“不穿!脱干净了,好打架!”语音未落,手腕便是一抖,那竹竿直直奔着高元纬胸口而去!
高元纬脸色愈加难看,不敢怠慢,立时扭身避过,身形一矮,从宁清卓身侧钻过,嘴唇微微开合,似是对她说了什么。
沈鸿锐离得远,也听不清,却见那宁清卓哈哈一笑,清朗喝了句:“你管得太多了!”反手又是一击!
两人便在那小小竹筏上缠斗起来。沈鸿锐眯眼看得认真,心中暗赞。却见到身旁的男人也看得两眼放光,奇道:“这位兄台可是对武学有所研究?”
那男人被打断,愣了一愣,随即朝他嘿嘿一笑:“不是不是。”他指指宁清卓:“我就是等她掉下水去,嘿嘿,那才精彩。”
沈鸿锐不懂他的意思,却莫名感觉这人的表情有些猥琐,心中愈奇,却也只得附和一笑,不好多问。
竹筏上两人打了一阵,就见高元纬的竹竿借势压住宁清卓的肩膀,脚用力一勾她的膝窝,将她撂倒在竹筏之上。
宁清卓摔了这下,背砸在竹筏上,疼得厉害。正嘶嘶倒抽气,高元纬的竹竿就架在了她脖子上。金色阳光下,男人一挑眉:“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