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点了点头:“那我现在便去。”
只是苏玉的脚还未跨出房门,便听苏逍的声音又从身后传了过来:“今日与你在一起了这般久,怎么没有看到秦砚?”
苏玉的脚步一顿,向苏逍解释道:“他说你的身体渐好,我们不日便能出发,今天与白青一起去置办路上要用的东西去了。”
苏逍方才因为听到苏珺消息的欣喜之色全完消逝,对着苏玉严肃道:“出去了是最好的,若是这件事情被他知道,怕是会打草惊蛇。”
“这是为何?”苏玉回过神来,只觉得苏逍今日太过针对于秦砚,“大哥难道依旧怀疑秦砚?”
“没错。”苏逍毫不犹豫回答道,“虽然我不知那日在我房中交谈之人是谁,但那人有可能是你,亦有可能是其他人。你方才不也说了此事并无证据,既然真相尚未明了,便莫要再冒告诉第三人知晓了。”
苏玉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这个城东私塾苏玉其实略有耳闻。一个月前苏玉从凌安到营地去送信,在黎城寻找客栈打尖之时,甚至还路过了那处私塾,之时因着当时实在太过疲惫,并没有停下马来多看一眼,谁成想正是因为如此,便与苏珺就此擦肩而过。
张启的家宅坐落在城西,而那吴叔口中所说的私塾却在城东。黎城虽然不大,但是苏玉一路徒步走过去,距离其实并不算近。
在路过黎城的衙门之时,苏玉忆起那日在此处与张启初见的情境,这才恍然大悟那日张启那日从城东而来,必然是刚从苏珺那边归来,见到自己觉得分外眼熟,这才有此一问。至于后来为何问了自己所居的客栈便再没了音讯,怕就是因为苏珺的授意。
时隔三年,苏家曾经多次派人去寻找过苏珺,没想到她却在明知苏玉来到黎城之时,也能狠下心来将自己的痕迹遮盖的严严实实。
其实对于苏珺当初选择与常之卿私奔,将入宫的事情推倒自己头上的做法,苏玉也不是没有怨过。只是埋怨归埋怨,血脉之间的联系又怎能如此轻易被割断。苏玉也曾想过待自己再次见到苏珺之后会是怎样的心境,一团乱麻梳理通透之后,唯一剩下的便只剩下那句三年都没有唤出口的“阿姊”。
只是自己如何唤她,她又会如何作答?
苏玉轻叹了一口气,抬起一直低垂着的视线向前一望,此时她已然行至了黎城正中偏东之处,再往前一些,便是那日她与秦砚打尖未果的客栈。
视线从那客栈的牌匾上滑过,余光撇到一个站在牌匾之身着一身玄色布衣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中年人身上,脚步倏然定住。
竟然是他?!
苏玉一双潋滟似水的眸子也随之瞪大,眸光如寒刃一般直直刺向客栈门口之人,他此刻不是应该被萧致彦押解在返回凌安的路上,为何此刻他能如此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
侧身飞快的闪入身旁的一处小巷中,苏玉将后背请贴着墙壁向客栈大门处那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方才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可苏玉确实没有看花眼,这客栈牌匾下面站着的人,确实是于明堂。
双手不由自主地在宽博的长袖中紧握成拳,苏玉眯了眯眼,莫非萧致彦在押解的途中被这人寻了什么空子,最终逃了出来?
胸腔之中的怒火因为愤怒而横冲直撞,苏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这人害得在两军交战之际通敌叛国,宁国的几十万大军险些断送在他的手中。国仇虽平,家恨未报,苏玉又怎能由着他如此在外逍遥。
侧身看到于明堂依旧是一个人立在客栈门口,时不时左右张望似是在等着什么人,苏玉知此刻是最佳时机,足尖轻点正要闪出去趁他不备降服住他,却在这时从旁伸出了一只手,将她的腰揽住牢牢桎梏在了原地。
“莫要轻举妄动。”耳畔有人压低了声音道,“于明堂并非只有一人,他等的人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