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玉谴责的神色,苏逍的表情更是无辜:“以前从未与他这么畅快地喝过,我怎么能知道他的酒量差到如此地步?”
动了动唇,苏玉头一次觉得苏逍的话竟然让人无法反驳。
因为萧致墨已然人事不省,苏家兄妹二人只能将他就近安置在苏逍的卧房中。萧致墨的酒量虽然差,酒品却不错,只是闭着眼睛睡得昏天暗地,却一点都不闹腾。
苏逍派了人去给萧侯府送信,本以为萧侯府应该会将萧致墨接回去,没想到那边秉持着将门之风,男儿喝多就喝多,丢在外面清醒了即可。苏逍没辙,索性就将自己的卧房让给了萧致墨,灰溜溜地睡到了客房中。
萧致墨便如此糊里糊涂地在苏府住了一晚上,待到第二天出府时,神色还有些茫然。
本来萧致墨在苏府逗留彻夜未归并非什么大事,可这事第二日便被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二哥捅~到了秦砚那里去。
此刻时辰尚早,秦砚还在房中动作温雅的用早膳,清汤寡水却生生被他吃出了龙肝凤髓的味道,听到了萧致彦的话,秦砚的眼眸不易察觉的眯了眯,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你三弟为何夜宿苏府?”
“听苏府那边传话说是喝多了。”萧致彦坦然回答道。
“甚好。”秦砚手上的动作未停止,口吻平淡道,“别人都是大早上报喜,你是大清早上门报忧。”
萧致彦本是来看秦砚的好戏,可未想到秦砚看起来如此气定神闲,反倒衬得他更像是那个演戏的。
萧致彦不由向前凑了凑,纳闷道:“这早膳真的如此好吃?怎么你光顾着用膳连我的话都不在意?”
秦砚将手中的竹箸放下,似笑非笑道:“怎么?你想尝一尝?”
萧致墨狐疑地看了秦砚一眼,指尖动了动,最终却还是摇头道:“还是算了,看着就没什么味道。”
秦砚笑了笑,却也没有继续用膳,将桌面上的瓷碗向旁边推了推,秦砚问道:“你三弟现在回来了?”
“回来了,不过又走了。”萧致彦耸肩道,“父侯今日叮嘱他出城办事,怕是待到我出征那日他都回不来。”
“不是还有五日才出征?”秦砚讶然道,“他这一去时间倒是不短。”
“父侯也是有心历练,给他分派的活计自然轻松不到哪里去。”萧致彦道,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砚,视线在他的腰腹处定住,关心问道,“话说回来,如今距离出兵也仅剩下五日,你的身体吃得消?”
“有何吃不消?”秦砚挑眉,“莫要小瞧我。”
“这哪里是什么小瞧。”萧致彦大笑,挤眉弄眼道,“我分明是光明正大地瞧不起你们文臣。”
“你这话当时我的面说无妨,因为我知你是在开玩笑。”秦砚毫不介意一笑,缓缓道,“但是到了出征之时还是少说为妙,此次苏家也有文臣随军出征,那人的性子素来强硬,若是让他听到,恐怕要出事。”
“我自然也只会在你面前说说。”萧致彦爽朗一挥手道,“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分外好奇你说的那人是谁了。”
“苏府门下的清客之一,于明堂老先生,你可知道他?”
萧致彦面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是他?那老先生可是出了名的老顽固,听说苏家的两个少将军……嗯……苏家的嫡长子在他面前都常常吃瘪,真不知道这次苏家怎么会想到将他放出来跟着。”
“听苏老将军说是他毛遂自荐,而苏少将军此次出征亦需要有人压一压他,便由他去了。”秦砚道,“未想到于老先生的威名传得这么广。”
萧致彦神色凝重望着秦砚道:“我只怕到时候他压的可不仅仅是苏家的少将军。”
“这有什么好担忧的?”秦砚勾了勾嘴角,清俊的面容一片淡然安定之色。
“也对。”萧致彦的嘴角抽了抽,“有你在,最终还指不定谁压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