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帘子,把里面东西全露出来。
要不是她刚瞧见,今儿守门的,又是上回的大叔,也就调头走了。
可这老能遇见熟人,那她不发挥下自来熟的优点,岂不是白瞎自己天赋。
闻听此言,齐荣脸上露出些笑意,复又叹口气道:
“药能留下,人就别去了,我也是为你好。今儿你要真去了,恐怕就回不了家哩。”
宋绵竹心头直跳跳,不由小声询问:
“听叔的意思,那边必须得封了?莫不是跟他们生的病有关?”
齐荣扫扫四周,同样压低声音,提醒了句:
“我知你家心好,咱今儿来此,也就是为阻拦你家。那边是真不能再去了,闹疫病哩。”
“瘟……”宋绵竹下意识提高嗓门,话脱口而出便觉不好,又猛地闭了嘴。
“多得我不好再说,总归一句话,从今以后,别再靠近那边的人,回家也多注意些,若是……及早寻医!”
齐荣再三叮嘱,努力要把小姑娘劝走。
他刚有句话没说错,今日来此,真就是为挡住宋家人。
本来灾民区被封,只需差人把守住,若有闲人到此,再赶走便是。
可知府大人却有交待,说啥不能让良善之人受难,决不能让其再接近病发地。
那是左一句宋家如何,右一句为解灾情付出多少心血。
而可怜的卫府,只在最后才被提到两句。
这表态表的太过明显,任谁都能猜透上头心思吧。
齐荣可不就赶忙带人跑过来。
再者,他其实对宋家的行为,还是比较钦佩的,也不想看其受啥罪。
宋绵竹心事重重点头,让杨叔把两筐药材搬下车。
“都是些退热解风寒的药,劳烦齐叔且先送过去吧,或许能有用上的时候。”
她到底是忍不住问了句:
“怎么就忽然生了这种事儿,不知府衙可已有对策,把人圈起来,好歹得帮忙治吧,总不能……”
放任其自生自灭吧。
小姑娘未说完的话,齐荣自然听明白了,也没生气,他自己就是下九流出身,哪有生气的立场。
反倒是带着点欣慰道:“姑娘放心好了,舒大人对此事相当重视,绝不会坐视不理。”
听了这话,宋绵竹心里稍定,留下句话便离开。
“若有用得上咱的地方,请大人尽管开口。人命关天的大事,马虎不得。”
说罢,她火速上了马车,催促杨叔驾车离开。
倒把齐荣看愣住,心里不由纳闷起。
拖着不肯走的是你,跟被火烧了屁股的还是你……
这天聊得,有点懵。
宋绵竹坐进车厢里,手掌微微收紧,眼皮子跳了一路。
疫病,怎么会是疫病。
可又好像合该是瘟疫。
十多日前,城外渐有人感染风寒,发起低烧。
因留守者多为老弱,眼下又值春季,正是易感冒的时节,并没能引起大伙儿重视。
宋绵竹为其担忧过,甚至又掏了腰包,买了些药材,可就是万万没联想到疫病。
每逢灾荒年,遍地尸骸,都难免伴随着大疫,这其实并不奇怪。
然此次洪涝灾害虽可怖,但通州城一向管辖甚严,对灾情是早有准备。
打从第一批灾民流落至此,便有官兵着手将其聚拢于城外。
后来,各世家豪门纷纷解囊相助,其中便有不少大夫来行义诊。
宋绵竹更是成天念叨,凭借自己嘴碎的功夫,把讲卫生不生病的理念,通通灌输进灾民脑中。
眼瞅着最难的时节都过去,怎得好生生忽然闹起疫病。
她实在想不明白呀。
就算是起瘟疫,也不该是在通州啊,若连此地都沦陷,那些落后之地,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她是越想心里越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