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该交待的事后,宋绵竹便没有再去城里。
初五之后,不光是她忙,整个老宋家都忙起来。
“明儿就走啊,这才初七,不在家里过十五咯,那啥元宵灯会,可热闹着哩,去年青河都没见着。”
金氏嘴里絮叨,手下装起东西,却一点儿不见慢。
竹筐里很快被堆满。
什么腊肠熏鸭,桃子罐头,大瓶剁椒,鲜炒的辣肉酱。
要不是咸鸭蛋易碎,怎么她也得给搬一坛让带走。
“够了够了,咱在通州又不是买不到。”宋绵竹心里稀里哗啦,嘴上永远不服输。
真不能服啊。
小老太太佝偻着腰,撅着屁股在那拾摞,恨不得把家里好东西全塞进马车。
她怕自己一旦软和下来,便再也离不开家呢。
“你懂个锤子,那能一样嘛!自家养出来的才香!”
金氏反驳句,随之板起脸教训:
“我就知道你大嫂管不住你,往后手缝给我缩紧咯!别啥都要买,府城的东西肯定比家里头贵,缺啥就来封信,奶托人给你带过去。”
宋绵竹吸吸鼻子,一转身,噔噔噔跑了。
她实在不知该用何种心情面对。
刚还感动得快留宽泪,一句“你懂个锤子”,立马把她打回现实。
这也太破坏气氛了吧!
“小沈呢?小沈跑哪去啦!我就跟他提过一回,咋还给奶打小报告啊!”
宋萍笑着把人拦腰抱住,“他去学堂帮你带孩子咯,看在这份上,你就原谅他一回吧。”
宋绵竹一听,果然不气了,甚至还得意坏笑起来。
盖因她给小沈找了门好活儿。
村里学堂如今分三个班。
小班,大班,成人班。
本来沈宁远是去教大人们卫生常识,可这些内容比较简单,老宋家随便一人都能出来说几句。
就一个,爱干净呗。
宋绵竹便给他换了个工作,让其去了小班。
嘿嘿,三四岁的小娃娃们,反正要换做她,大概没两天便会逃跑。
沈宁远这人面冷,心热不热的,不大好说,但对懵懂无知的娃娃们,肯定是没脾气呀。
宋绵竹又三令五申,教育要从小抓起,自幼养成良好的习惯,以后才不会难纠正。
村里的汉子婆娘,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在学堂学得再好,回家却总想不起。
经常几个人蹲在家门口,一边复盘一边研究,这家里活该怎么做才讲究。
如此这般下,沈宁远还能怎么着,硬着头皮上呗,打不得,骂两句总行吧。
才干了两天,小伙子就两眼发直啦。
让老两口好生叹息。
“小沈这孩子,莫非就是绵丫头说得,没得童年?连娃都不会带。”
“啧啧,你是没瞧见,那小班里天天哇哇哭,眼下都没乡亲敢路过学堂啦。
生怕自己一个心疼,忍不住要找小沈麻烦,再给得罪了咱家。”
对此,沈宁远黑了脸,宋绵竹笑不活了。
该!让他老跟自己呛声!
也不知啥毛病,家里谁的话都听,偏偏就是跟她这个恩人不对付!
想起先前那些事儿,小姑娘咧开了嘴,反手把宋萍抱起,在空中绕了个圈圈。
“啊!”宋萍惊呼一声,连忙喊着让人给她放下。
院里正收拾行装的几人,眼角止不住抽搐。
这是什么怪力少女啊。
宋双全暗自嘀咕:“谁再说绵丫头体弱,我头一个不服。”
铁柱看着那细胳膊细腿,狐疑问道,“二嫂,你教她习武啦?”
苏姜好笑摇头,目光却是瞟到贺闻身上,悠悠道:“她哪有空跟我学。”
大伙儿心里想得应是差不多,都偷摸去瞅少年。
很想问问他是咋想的,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