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人,三匹良驹,哒哒的马蹄声在山野间,带着股恣意的洒脱。
风在耳边呼啸,少女银铃般的嗓音,在此刻如同魔音灌耳。
宋绵竹起初很兴奋,马一颠儿,她便跟疯子般嚷着,快点儿再快点儿!
等被灌了满肚子西北风,才觉自己有多神经,紧紧闭上嘴巴,跟被霜打的茄子似的。
骑马确实挺新鲜,可颠也是真颠,屁股都要颠成菱形了,哪儿还有什么乐趣啊。
“那什么,还是慢点吧,咱也不是非要那么着急……”
贺闻微抿薄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虽不答话,双手轻拉缰绳,身下的马便放缓了速度。
俩人很快来到太山脚下,宋绵竹见马儿没往山门去,而是慢悠悠朝着工棚那跑,不由纳闷。
“不用找铁柱哥了吧,他不会骑马的。”
“扶秀会骑马。”
对哦,怎么忘了这个侠女。
宋绵竹想想没说话,她正好还有事要跟萍儿姐交待,人一吃过早食便跟着大部队去山上帮忙。
随着唏律律的嘶鸣声响起,大伙儿循声看过去,眼睛都瞪直了。
有惊喜,亦有惊吓。
男人哪有不爱马的,不仅宋武父子的目光黏上去,就连宋老汉眼睛都落在上面拔不出。
只是瞥见马上的人后,老头瞬间脸黑了。
虽然农家不拘小节,但是也没有让未出阁的丫头,待在外男怀里的道理啊。
宋老汉慌忙看看四周,十分庆幸这是在自家山头里,要是给村里那些碎嘴婆娘见到……
他脸色变幻莫测,只觉离自家宝贝孙女出嫁的日子,怕是越来越近咯。
扶秀抱着筐竹简,刚从地窖爬上来,瞧见俩人,不由揶揄出声,“呦,就这点路,你俩还骑上马咯。”
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这会儿宋绵竹也反应过来,从宅子那边过来,好像的确不用骑马。
她悄摸拽拽贺闻衣服,让其赶紧把自己弄下去,表面装作没事人一样:
“我奶说我身子骨虚啊,就是得少走路,唉,怪我胃口太小,吃不了多少,总养不好身子。”
沈宁远挑着水桶路过,眼睛看都不看人,声音却很响亮,“你早上比我还多吃一碗粥。”
刚被扶下马的宋绵竹,见大伙儿瞅着自己笑,她是那会尴尬的人嘛,顿时笑得比他们更欢,理不直气也壮道:
“哎呀小沈你不懂,这人跟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你别看我像是吃得多,其实营养一点儿没吸收啊。
一看你就是没跟道长好好学医术,恩,也不能怪你,道长成天偷懒,这会儿还在家里摸鱼了。”
小姑娘强行转移话题,走过去拉住宋萍,把老头给大肆批评一番。
说起教学,宋绵竹还真想起件事,二哥这一走,村里的学堂无人教书,岂不是要被放羊。
本来跟村长说好是能教三个月,如今出现变故得提前动身,短短时日内,慈幼院那边也没教出适合人手啊。
她一下想不出好主意,烦恼的直薅头上小揪揪。
被宋萍好笑逮住手,刚还说马上要进城租车厢,薅得披头散发可咋见人。
“铁柱哥,你跟我二哥学得咋样啦,能不能给当个先生……”
小姑娘可能是犯了傻,才会想到去问铁柱。
人一听便拔腿就跑,摆着手说自己不行,赶着去给田里浇水。
宋绵竹悻悻看着周围一大圈人,然而她看谁,谁便慌忙找活遁逃。
“咱这儿恁多人,难道除了二哥跟我,找不出第三个聪明人?”
宋老汉没忍住翻个白眼,“别说是咱家,就是咱村里也找不出!”
他完全没注意到这话有哪儿不对。
反倒是沈宁远意味深长看过去,很想提醒宋爷爷,他这可是把自己也给骂咯。
宋绵竹咧着嘴笑,也不敢提醒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