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孩子们笑闹过后,宋绵竹示意十六等自己一下,拉着孙勉走到里头说话。
“宋姑娘有何事吗?”孙勉被她盯着,浑身都感觉不自在,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大错被逮着一样。
“你跟我说句老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喜欢吕姑娘?若是的话,我也不会笑话你,反而会想法子成全你们。”宋绵竹双手环胸,摆出一张冷酷脸,把自己想象成盘问犯人的青天大老爷。
“姑娘怎得又说这种话!”孙勉脸红成了猴屁股,慌张看看那边的孩子,见他们没有注意这边,方才压低声音道,“婚娶之事全凭母亲做主,我跟吕姑娘是清白的!”
唔,你这一副被侮辱的小媳妇模样是弄啥哩,要委屈也是人家姑娘委屈吧!
宋绵竹翻了个白眼,“那你告诉我,上上个月,你有没有来过弄巷扫雪?”
“扫雪?我怎会有空闲来此,家母身染风寒,需得卧床休养,身旁哪离得开人啊。”孙勉纳闷了,心说那风寒药还是你送的,你咋还问这话。
宋绵竹一下换了姿势,把胳膊乖乖放到两侧,对着人傻呵呵笑,“好像是哦,哎呀,人年纪大了记性就差,莫怪莫怪。”
孙勉没说话,若不是觉得有辱斯文,他实在很想学小姑娘的样子,翻个大大的白眼。
十一岁,真的很大哦。
“那什么,我找十六说会话,”宋绵竹讪笑开溜,想想又回过头问,“你的婚事当真完全听从吴婶的安排?那若是遇到一心仪女子,可咋整啊?”
孙勉脸蛋越发红彤彤,半晌憋出来句,“若当真是我的心仪的女子,母亲自然会乐意为我做媒。”
宋绵竹顿时竖起大拇指,见他一口一个全听母亲做主,还以为是个迂腐之人,原来没有傻透啊!
也是,好歹看了自己那么多童话寓言,说给孩子们听的同时,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十六瞧见召唤走过去,跟孙勉调了个位置,俩人站在巷子里说起小话。
宋绵竹询问他,前些日子可曾在金斗庄,见着个新送去的小男孩。
“庄里小孩子挺多的,我平时只跟小十九玩,其余孩子都不是很熟。”十六露出为难,没有名字,不知年岁,这让他往哪想啊。
“也是,瞧我问得什么傻问题。”宋绵竹满脸尴尬,她也就知道刘家庄丢了个孩子,当时没问老头那么多啊。
俩人商议了会儿,决定前往刘家庄问个仔细,左右那地方离得也不是很远,来回半个时辰,应该不会出问题。
十六观察细致,记忆力超群,只要他见过的人,万没有忘记的可能。
一旦确定刘家庄的孩子在金斗庄,便可坐实其罪证,到时候再让人去报官,县衙便有了正当的名头。
走到半路上,宋绵竹问十六饿不饿,傻孩子忙不迭摇头,说自己早上吃过了。
她没说话,觉得自己今儿真是傻透了,又问了句多余的话,途径五味斋时,直接竹拐进巷子里,顺了两个饭团出来扔给十六。
宋萍在后面追问她,中午回不回来吃饭,得到一句肯定的答复后,方才回到铺子里。
出了城西门,郊外略显荒芜,小路上一个人影都不见。
宋绵竹是越走心里越没底,直骂自己今儿没带脑子出门,两个半大的孩子,真要遇见什么,真是叫天天不行,见地地不灵。
倒是十六一点没在怕,举得他不过是个小乞丐,谁能打自己主意哩,拍着胸脯让绵竹姐放心,若是真出了事,他便拖住人让绵竹姐逃跑。
宋绵竹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傻孩子是真的傻,已深陷囫囵中,还不知世道险恶。
不要小瞧了所谓的恶念,有些人作恶,从来都不是为了什么。
路过一片林子时,她心跳个不停,不知为何,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有什么在给自己警示一般。
后知后觉地用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