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也是够逗的,看见小姑娘跑进来,连忙将红薯掰开往嘴里塞,烫的是龇牙咧嘴。
宋绵竹都气笑了,这人咋恁馋哩,很是无语道。
“道长,咱能不能注意点形象,您老在我心中伟岸光辉的形象,快要消失殆尽哩。”
老道士翻个白眼。
“形象能当饭吃?进了自己肚子的才是真。”
这话说得可太接地气了。
宋绵竹觉得自己以后拿他当村里二大爷处得了,反正她是没见过,哪家道士是这样式儿的。
眼看老道士越吃越快,两三口便下去半个,宋绵竹赶忙蹲到火盆便,从桌上拿起个筷子戳了个红薯。
“哎呀,丫头你不是要形象嘛,咋还跟个老头子抢吃食!”
“我一个毛孩子,有啥形象可言,倒是道长你得注意下,跟个孩子抢吃的像话嘛!”
俩人蹲在地上,哼哧哼哧吃烤红薯,像是在比赛一样,把走进来的金氏看得哭笑不得。
“咋都蹲在这儿,那不是有凳子吗……”
老道士好歹还要点脸皮,轻咳一声站了起来。
馋样被小丫头看见就算了,多少要维护下在老一辈心中的形象吧。
宋绵竹就没那些顾虑了,一看好机会呀,赶紧把火盆里最后两个烤红薯都给戳走了。
“丫头,你能吃得了那些嘛!”老道士吹胡子瞪眼。
“咋不能,我胃口大!别以为我不知道,家里就剩这点儿红薯了吧。”宋绵竹警惕护食,十分有理由怀疑老道士会来抢。
“那红薯可是我家贺小子带来的,合该分一个给贫道吧?”
“咋就你家的啦,你们是亲戚啊?您老都出家了,不应该是看破红尘,四大皆空嘛。”
“你说得那是和尚吧……”
“反正贺小哥说是送给我的,那就是我的!”
宋绵竹一扭小身子,躲开老道士不甘心的手,闷头向门口跑过去。
没想迎面撞上个人,结实的胸膛跟铁板似的,撞得人脑袋生疼。
“没撞疼吧?”贺闻一把扶住小姑娘,见她龇牙咧嘴,略带尴尬问了句。
“你说呢!喏,给你留的。”宋绵竹把红薯丢他怀里,方才空出手来揉脑袋。
她现在不怀疑人家会轻功了,改怀疑会啥铁布衫金钟罩啦!
“走路也不知道看着点。”
金氏埋怨了句孙女,把人拉过来,问起那些药材的事儿。
“我记得你们出门时,身上没带钱呀,咋就把药材给带回来了?”
宋绵竹坐到凳子上,把去高平庄的经过给说了一遍。
老道士贼兮兮凑到贺闻身旁。
“元白啊,你一人能吃得了俩吗,要不我帮你解决点?”
“不劳您费心,我自己可以解决。”贺闻淡淡道。
宋绵竹跟金氏说着话哩,听到这儿冲老道士咧了下嘴。
这不是说笑嘛,依照贺小哥的饭量,再来俩也只是塞牙缝吧。
老道士吧唧吧唧嘴,跟小孩似的缠起人。
一下说凭咱俩的交情不分一个像话嘛,过会又道自己好歹是长辈,你小子合该孝敬些吧。
然而贺闻慢条斯理吃着烤红薯,一会儿走到桌旁坐下,一会儿走到门口侧身站着,总归是不拿正脸对人。
宋绵竹看得是津津有味,感觉比自己逗老道士还有趣。
得知药材是赊来的,等卖到钱再送过去都行,金氏点点头夸赞。
“姜夫人为人大气,我听你小叔说,人家里是在京城当大夫的,说不定是宫里的太医哩,心里头还能想着咱老百姓,真是难得啊。”
老道士没抢到吃的,气呼呼坐到凳子上,听了俩人的对话,神色一动:“太医?恩,姜老头为人迂腐,把家里小辈教的倒是不错。”
金氏愣了下,咂舌道:“宫里还真有个姓姜的太医啊。”